“这些东西你只管好生收着,”老爷心里喜得发了狂,面上还得强做镇定,“将来过了宋府,少不得算做太后给你的嫁妆!”
祈男低头应了。
终于能回到自己房里,祈男第一件事就是躺平去了床上:“哎哟我的老腰!亏它累了一天,不是磕头就是直走,一点儿喘息偷懒的机会也没有!”
吴妈妈喜孜孜地上来替她褪了鞋:“小姐今儿真真长了脸!要我说。。。”
祈男忙打断她:“您还是别说了,再跟我面前提太后二字,我就快吐了!今儿一天我听够了,行行好,放我一马吧!”
她知道吴妈妈要说什么,现在无人不当面奉承自己,亲事已定,又得太后御赐,一个小小的外省庶女,说是青云直上,也不为过。
可心底里,祈男隐隐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今日对自己,太后的态度并不明朗,背后似乎有些自己看不清弄不明的事实,天下绝没有白落到口中的馅饼,祈蕙就是最好的例子。一个人时运冒然太强,背后必有将败的颓势。
再联想起上回在杭州宋家别院里,自己夜梦祈蕙的事,祈男不觉身上就生出寒意来。
“小姐冷了?”吴妈妈眼见祈男光洁如玉的脖子上,陡然生出一片细粒儿来,误会其意,忙叫锁儿:“天这样冷也不知在屋里多弄几个火盆!一个怎么够?小姐是江南来的,京里可比杭州冷得多!”
自此苏府上下便将祈男如佛般供着,直到开了春,殿试将至,赵夫人来了京里,与她一同到来的,除了赵昆,还有就是苏家大房的一双姐妹花,苏祈芙苏祈蓉。
原因很简单,殿试之后,便近选秀之日了。
苏家二房走了多少年的时运,也该大房威风一回了吧?这回苏大老爷预备了一双,总得有一个是能成气候的吧?
赵家京中有房,不必再叨扰苏家,祈芙祈蓉,自此开始,便与祈男相处于同一屋檐下了。
不过时间也并不很久,因殿试之后,祈男便将嫁过去宋府了。她亦早料到那对姐妹花会对自己有何动作,因此虽在一处,能不见就不见,能避就避,好在她此时身份地位大不同以往,又有着冠冕堂皇的借口理由,要替自己预备嫁妆,因此倒也没生出什么事端来。
只除了一件事,让她心焦。
宋玦当真能金榜提名么?
来京之后,秀妈妈差荷风暗中给祈男送给几回东西,说是送东西,实为通消息之名。祈男便听荷风透出点风,原来宋老爷能应允此事,竟因宋玦立了重誓。
金榜之上,必名列一甲三名之中。
老夫人能许了这门亲事,也同样因宋玦允了重诺,文名之后,便举武业。殿试之后,宋玦将不走父亲文官的老路,复行老夫人娘家当年的荣耀,参军入伍,于沙场中取功名。
祈男初得此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时她才真正看清,宋玦对自己的心意,那是重过世间一切的情谊,只为了自己,宋玦将要完成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
且放着参军一说不提,金榜一甲,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么?
一甲三名,便是状元榜眼探花,从来这都是全国读书人终生的梦想,宋玦想得,就能轻易得到?
且他在宋老爷面前放了话的,宋老爷自然就不会再以自家权势助他,全凭真实能力,祈男并不是信不过宋玦,只是但凡考试,必有运气一说,谁知道皇帝心里怎么想?万一不成呢?
虽说是太后御赐了的婚事,可若宋老爷心中有结,祈男心里明镜似的,只所自己就嫁过去,也没有好日子过,宋夫人愈发要得意,并借机整死自己。
(弄巧成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