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沉晚霜的行事作风和沉鹤之如出一辙,他们这一类人,永远会利用手里的牌,哪怕是一张烂牌,都要实现这张牌的利益最大化,让自己在棋局中获得胜利。
如果沉晚霜不是以一种壮烈的形式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话,也许他们父女俩还能在商场上组个父女档大杀四方。
沉鹤之的指尖有节奏的在桌面上敲打着,一双眼睛不断的审视着眼前的人,她不过才将将十八,但是行事作风又十分成熟,很能够揣测人意,洞察人心。
“你也别看了,用你的公司换你的儿子这个生意怎么想都是你划算吧?钱没了可以再挣,你不会真的想让你儿子背上乱伦的罪名吧?”
“我虽然十分不愿意离开我哥,但是现在这种局面,也就你能压下去了,比起在一起这种小事,我更希望我哥大展宏图,实现自己的梦想,我想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沉晚霜的言辞恳切,真真假假,在如今这个境况下,沉鹤之也信了不少。
不过沉晚霜这个人天生反骨,她可以为了沉从晚低头,但是绝对不会因为这么点破事离开他,信誉在她这里可有可无,更何况是对沉鹤之的信誉,那基本上可以说是为负了。
沉鹤之喝了一口咖啡,“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那这句话我也回给您,造成如今这个局面,您也有五六分的责任。”
“既然您没什么异议的话,我希望早点看到鹤竹集团的股份转让书,在我出国的这几年,鹤竹集团还是要交给您来打理,等我回国,您再把集团交给我,哦记得,要尽快哦,这样我才能快点出国,您记得把您儿子的事情摆平。”沉晚霜冲他绽放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这个笑容,很难不让他想到向竹。
……
这天晚上,沉鹤之罕见的梦见了向竹。
梦里的向竹衣衫单薄,身上只有一袭白色长裙,脚下光秃秃的,连鞋子都没穿,她就这么站在离他一两米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
“小竹,你为什么一次也不来看我,我好想你。”沉鹤之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怎么也摸不到。
“鹤之,你不该这么对待两个孩子,当初我生晚霜难产,那是我自己的命数已尽,这怪不得任何人,也不是晚晚的错,从一开始,你就错了啊!”向竹蹲在他的面前,语气怜悯的对他说。
沉鹤之内心的防线就在这么三两句话中,全线崩塌。
年近五十,膝下一双儿女跟他几乎是决裂的程度,即使是有再多的金钱,当他每天回到家里空空荡荡,沉鹤之的心里也不是那么好受。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缺失的父爱又该从哪里补起?更何况,沉从晚和沉晚霜不伦的感情,又成为他心尖上的另一道坎。
“向竹,你不知道……从晚和他妹妹在一起了,他们怎么能在一起呢?如果当初知道他们两个人会这样,打死我我也不会把她们赶出去,小竹,我对不起你……”沉鹤之说到动情处,开始哽咽了起来,作为父亲,他实在不愿意看到两个前途光明的大号青年,走上一条不归路。
可他现在没有什么身份去劝说他们,亲生父亲吗?从血缘上来说,的确是亲生父亲,但是从道德层面上讲,是亲生父亲就不会把她们赶出家门了。
就在今天晚上,沉鹤之才知道当初的决定错的有多离谱。
但是错了就错了,受害人不会因为罪犯的幡然醒悟,就能够弥补受害人所受的伤害,沉鹤之也不能一句话,就能够弥补这十几年。
“鹤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从晚和晚霜也是,虽然这种事,换做是谁也无法接受,但至少,不要再对他们那么坏了,不然,以后后悔也晚了,鹤之,试着去理解他们吧,好吗?两个孩子就拜托给你了。”向竹说完,就消失在了沉鹤之的眼前,无论沉鹤之怎么呼唤,始终再寻不见向竹的身影。
沉鹤之是叫着向竹的名字醒过来的,他的后背上浮上了一层薄薄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