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杼将锁拿上来,递给崔治,让他使人收好,其他几个人推开房间,进去了。
这一进去,大家齐齐怔住,谁也没敢动。
因为现场实在太震撼!
桌椅是倒的,杯壶是摔碎的,各样东西散落一地,连床帐都被撕了下来!这个房间不小,家具物什也不少,可所有东西都不在本来位置,整个房间仿佛经历一场暴风雨般,乱的不行!
“这是……”沈万沙眼睛瞪的溜圆,“被小偷光顾了?”
赫连羽揉揉他的头,“也有可能是凶手。”怀着不可言说的目的来找东西……
“即是凶手,找完为什么不把现场收拾了?”沈万沙不服这个猜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杀了人么?”
留下的痕迹太多,太容易出破绽被抓住了好吗?
赫连羽桃花眼绽满笑意,“是是,少爷说的对。”他也是随口一说而已。
卢栎已经开始避开地上的东西,小心翼翼走动,观察房间内环境。
赵杼跟在他身后,也是一脸肃然。
崔治……崔治是个还未过这种事的少年,没什么经验,只尽量绷了小脸,一派严肃,随时注意着几个人动作,有什么要求。
卢栎环绕房间一周,感觉有些怪异。这房间里东西倒的太全乎,但凡小件都倒了,便是别人找东西,也不需要如此破坏吧?他见过入室偷盗现场,像桌椅这种东西,薄薄木质没有抽屉暗格明显不可能藏重要物品,除非遇到人们争执动手撞上去,一般不会倒。
这里连床帐都被扯了下来,只墙角一排柜子站着,是体积太大太重,不方便动手么?
……
赵杼看完四下,走到卢栎身边,对着房间里唯一站着的柜子。
这柜子做的很大,又高又长,下面储物,上面摆放赏玩之物,多是瓷的木的,现在瓷的全部摔碎在地上,木头的还能看出个囫囵样子。
他伸手摸摸柜子表面,指腹上沾了浅浅一层尘印。他先自己看一眼,又将尘印展示给卢栎,“房间上一次打扫,在五日之内。”
卢栎给了赵杼一个‘很赞’的眼神,问管家,“高诚为人可勤快?”
听话辩音,管家一直在房间里,当然明白卢栎意思,“只要不是喝醉了,高诚勤快又爱干净,出门之前还特意把房间收拾了一遍,好多人看到他提水。”
既然大扫除,就不可能只擦别处偏漏了柜子。柜子用来放赏玩物品,现在所有东西被扫落在地,对光细看,柜子上灰尘痕迹均匀,就像上面没被放过东西一样。
房间这么乱,肯定不是高诚自己刻意所为,否则不必多此一举打扫收拾,直接下手便是,这房间状况,必是旁人所为。
柜子上灰尘痕迹太过均匀,没有深浅之分,所以柜上东西扫落的时间,当在清洁整理后不久……也就是说,高诚刚刚做完大扫除,在灰尘还没来及浅浅铺一层时,柜上东西就被扒拉了下去,一直保持到现在。
而高诚做完大扫除就直接外出办事,没有回府,死在了朝阳大街巷子口……
这个时间点比较微妙,若说小偷小摸很有些牵强,还真可能与高诚之死有关。
如此,凶手可能就是侯府中人了。
……
大家各自发动脑筋观察,突然管家‘咦’了一声。
崔治不解,“怎么了?”
管家指着窗台上幸存的,未被扫落的莲花形灯盏,“这灯油……好像用过。”
“用过不是很正常?”崔治更不明白了。
管家摇摇头,“因高诚要外出收帐,为多赚些月钱,最近半个月加了份晚班,每日傍晚起来,做事加值夜,第二日晨间差事做完,近午才会休息,所以这灯油,是用不上的。他自己也说,反正出门坐车,车里有的是时间补眠,能多些月钱,省份灯油,十分划算。”
沈万沙好奇了,“所以他最近没点过灯?这灯被点过……一定是凶手!”
难道凶手是晚上来的?
少爷肃然提醒卢栎:“需得好好问侯府下人夜里口供。”
卢栎颌首,表示认同。
崔治看着乱糟糟的屋子,心情也很乱,“屋子这么乱,是有人与高诚起过争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