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偏偏就没有一个人关心自己到底愿不愿意做这个工具呢?真的让人想起就有些可笑,为什么偏偏就选中我呢?
你皇帝一言九鼎,既然说出来就没有人能够反抗,你胡惟庸手里有自己的把柄,以此来要挟自己,那么什么时候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呢?
恐怕只有死了之后才能吧!汪广洋长叹了一声,慢慢的站起身来,有些佝偻的身躯似乎更加畏缩起来,摆动着仿佛不堪寒冷而颤抖的身子,往后面的书房走去。
时值洪武十一年十一月底,陈德病逝。
陈德,字至善,濠州人。出身农家,勇力过人。从朱元璋起兵,首隶麾下,灭汉陈友谅、平吴张士诚,皆有战功,累官至大都督府同知。又从徐达北伐,取山东,下河南、陕西。洪武三年十一月封临江侯。洪武十年还京。赐告还凤阳。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三rì卒,追封杞国公。谥定襄。
几乎于此同时,皇帝命吏部臣擢官不拘资格。曰:“朝廷悬爵禄以待天下之士。而资格是为常流而设。若有贤才,岂能拘泥于此。今后庶官若有才能而居于下位的,当不次擢用,不拘资格。”
于是,李焕文、费震等分别由西安知府、宝钞提举擢拔户部侍郎、尚书。其余有九十五人,亦量才擢任为郎中、知府、知州等官。
朝堂之上换血行动正在悄然展开,皇帝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布置,同时,庞煌抵达北平。毛骧撤回所有调查驸马的暗卫,因为事情已经明朗,再查下去没有什么必要,而且皇上得到了传国玉玺,从表面上看,驸马都尉庞煌所受到的宠信如rì中天,毛骧自没有必要去碰这个霉头,所以索xìng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对北方蒙元情报收集的工作中。
庞煌回到北平的公主府,歇息了三rì。期间和临安公主一起,按照老朱的交代,两人一起打开了那个锦盒,虽然庞煌并不算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但四周充满不知道谁是皇帝派出来的暗卫,他只能按照皇帝的意去办,锦盒打开后。出乎预料的是,里面装着一块看上去一点规则都没有的破石头。
怪不得有些沉甸甸的。庞煌心里想到,仔细看。上面歪歪曲曲的刻着几个字,庞煌却是一个字也不认识。
临安公主嘲笑道:“这上面刻的是石鼓文字,还是清华义学的训导呢,连这个都不知道。”
说着将石块接了过来,仔细的辨认着上面的字迹,石鼓文本来就是一门生僻的字体,不是对于书法有一定造诣的人,一般读书人很少去研究,因为石鼓文的真迹太少了,大都被收藏起来,皇室之中最多,外面流传的大多是拓本。
临安公主出身皇室,而承教的宋濂又是大儒,当然对石鼓文有一定的了解,虽然说不上jīng通,但是辨认倒是没有问题。
“褪去身上衣、变成龙中皇!”
不知道详情的临安公主终于把石块上的字辨认清楚了,不由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庞煌的心里却好像掀起了惊涛骇浪。
难道这就是前一段在京师高层中流言蜚语的起源吗?
“这是什么意?父皇为什么给你一块石头,还刻着这几个莫名其妙的字?”
“呵呵!”庞煌干笑了两声,害怕说出来惊吓到了临安公主,毕竟即将临盆,万一有了闪失就后悔莫及了。想了一下说道:“可能是父皇赐给咱们的石敢当吧!”
石敢当,又称泰山“石敢当”。用意从最初的压不祥,辟邪发展到驱风、防水,辟邪,止煞、消灾等多种功效。
这种解释似乎能说得过去,但是临安公主哪有那么好骗的,不由皱眉道:“哪有刻着这些字的石敢当,你当我不知道吗?”
“不是石敢当是什么,估计父皇知道你即将生产,所以赐给咱们用于辟邪吧。”庞煌淡淡的说道,遂掩饰着将锦盒底部的一封类似奏折的纸张悄悄的藏了起来。
待到哄好了因为怀孕而导致嗜睡的临安公主,庞煌回到自己的书房才打开观看。却是和自己所想象的不太一样。
开始还以为朱元璋要仿效之前的唐太宗,将弹劾自己的奏折送给自己表示信任的,但打开了却不是他心里想的那样。
那封奏折分明是通过通政司转呈给皇帝的一封奏折,是工部的一个小吏写的,那个小吏叫做袁桐,只是工部员外郎下面负责监工的书吏,当然没有资格直接奏报皇帝,所以通过通政司将奏折转送给皇帝。
奏折的内容和庞煌没有半点关系,只是说在修葺玄武湖老洲诸岛时,从岛上挖出此石,恐有不祥,特地献给皇帝圣裁等等。
好高明的手法,只是做个初一,剩下的十五就交给皇帝自己联想了。
只有自己的联想出来的结果,才是最真实的,设计这个局的人看来深知人xìng的弱点。而且有“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的前车之鉴,这十个字显得更有针对xìng。
那么皇帝应该是看出来了。估计只要是个识字的人,而这个人又不傻。都能看出其中的意,很简单的一个灯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