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12岁的那一夜,她的吸血欲望觉醒。
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被颠覆了。
原本漂亮的琥珀色瞳仁变得血红,尖牙总是不受控制地隐隐冒出,嗅觉、味觉在逐渐流失,浑身软绵无力,似乎只有生物的血液才能调动身体的感官,只有新鲜滚烫的血液才能填满身体里的饥饿感。
她只感觉到自己像个饥渴难耐的野兽一样,浑浑噩噩地到处晃荡寻找着猎物。
这样的感觉似乎持续了很久,当西芙回过神的时候,父亲脸色苍白地倒在了身旁,殷红的鲜血沿着脖子滴落在地上,一道触目惊心的牙印烙在肌肤上。
父亲像是沉睡了一样一动不动地躺着,唇色变得愈发苍白,体温也在逐渐流失。
自此以后,父亲的身体变得日渐虚弱,三个月后一场瘟疫把他给带走了。
西芙仰起脸闭上眼,强忍着泪水。
即使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很久,脑海里依旧能清晰记起父亲淡白的脸色,以及自己跪在他的身边一声声毫无回应的叫唤。
那一整夜,害怕、无助、混乱和恐慌在心底蔓延,如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痛苦不堪。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当身体里吸血的欲望涌现出来的时候,那一整夜的记忆便会如潮水一般翻涌上来。
她讨厌这份天生的本能,憎恨吸血鬼的欲望,甚至越来越厌恶自己的身体。
是她害了父亲。
格蕾将她紧紧揽进怀里,忽然明白过来西芙为什么会如此抗拒吸食人类的血液了,顿时心疼得不行。她知道有些事情即便已经过去,在心里留下的那一道伤痕就算愈合了也留疤,每一次体内的吸血欲望觉醒,伤疤就会一次次地撕开。
西芙,那不是你的错,没有人能预料到疾病的到来,更何况是瘟疫这样可怕的病
嗯,我知道的。我只是西芙顿了顿,将脸埋在格蕾的颈间,声音闷闷的:我只是害怕伤害到别人,害怕做错了。
因为在这世界上唯一愿意指正和引导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西芙吸了吸鼻子,在温暖的怀抱里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格蕾颈间露出的凝白肌肤。
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控制得很好了,不会再伤到人了。但是如果你感到害怕了,我可以向你承诺,今后不会再要你的血。
语闭,她轻轻含住了一小块肌肤,喉咙用力地咽了一下,落下的红印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瞩目。
西芙用指尖眷恋地摩挲着印记,低声道:我不要你的血,也不会咬你,就这样亲亲你
我不怕。
格蕾双手捧着西芙的脸,指腹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再一次坚定地说:我不怕。
清澈的眼珠里倒映着对方的身影,她们彼此对视,眼底的情意涌动,像潮水一样漫了上来,一点点地淹没了理智。
双唇碰触的一刻,二人的心弦同时被拨动。
由浅到深,炽烈而又热切。
格蕾微微睁开眼,悄悄地看着眼前正沉浸在亲吻中的脸庞。
她一点都不害怕西芙,因为她知道西芙永远都不会伤害她,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也只会伤害自己。就如教堂的那一夜,西芙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躲在角落里,即使已经饥肠辘辘,也不愿意碰触近在眼前的猎物。
也正是那一夜,格蕾才真正地认识到这人的真诚和善良,心底里那一份不一样的特殊情愫,让她的心不受控制地为西芙蒂卡而疯狂悸动。
而她也明白了,只有她,才能抚慰西芙心中的那片阴影。
只有格蕾·弗洛伦斯,才能治愈西芙蒂卡心里的伤疤。
格蕾闭上了眼睛,唇角微微翘起,投入地享受这个温柔的吻。
)小补充:
谷物法:简单来说就是人为地抬高粮食价格,让地主阶级从中获利。
航海法:只有英国或其殖民地的船可以运装英国殖民地的货物,其他国家的产品不能直接运销殖民地,一定程度上限制殖民地生产出与英国本土竞争的产品,是一种贸易上的垄断。
文里提到了这两个法案的废除,对应的时间大概就是在1850年前后。
关于角色年龄设定:最初的文案里西芙是出生在1855年,1867年卡尔文逝世享年42岁,1870年西芙在街头流浪和格蕾初遇。
至于格蕾的年龄嘛反正是在女王登基之前(?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