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西芙蒂卡的女人忽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格蕾,眉眼弯弯说道:我的名字就是西芙蒂卡。
她倾身过来,格蕾立即警惕地抬手,扬起的巴掌没落下去,被对方一把攥住了手腕,女人冰凉的指尖吓得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西芙挑眉:你这人怎么这么暴力呢?
格蕾挣扎了一下挣不开,惊觉这人力气居然如此之大。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非得要靠这么近吗?
因为你身上的味道好闻呀~
西芙顺势凑近了一点,嗅闻着白净修长的脖子,压着声音说:好像是花的香味白兰花吗?又有点像水果的香味,柑橘的味道,甜甜的
格蕾无心听她的自言自语,动用着全身的力气挣扎着,猝不及防地被对方抱了个满怀,贴上了柔软的胸部,鼓噪的心跳声瞬间变得异常清晰。
!!!
一瞬间她的动作愣住了,像是惊弓之鸟一样全身僵硬紧绷着,本来要脱口而出的粗鄙语言都被吞咽回去了。
等她反应过来后已经被松开了怀抱。
那只被紧紧攥住的手,下一秒被轻轻地牵起,冰凉的触感缓缓摩挲着一根一根的手指,如羽毛般轻盈柔软的唇瓣印在了手背上。
我为刚才的行为道歉,请原谅我。
以及,很高兴认识你,Grey·Florence(格蕾·弗洛伦斯)。
格蕾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无意识地抚摸着脖子,似乎那人的呼吸余韵犹在。
金发女人的体温很低,指尖触感冰凉,甚至连那一秒短暂的拥抱也感觉不出任何的温暖,但呼出的气息却滚烫灼热,在肌肤上留下久久散不去的灼烧热度。
格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怎么又想起这个人了。她用力地甩了甩头,意图把这个烦人的女人赶出脑海里,心不在焉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无意中踩到了地上软软绵绵的东西,是一条粉色的围巾,上面印着一只新鲜出炉的乌黑鞋印。
这不是苏菲雅的围巾吗?看来是今天早上落在这里了。
格蕾捡起了被她亲脚弄脏的围巾,决定带回去洗干净了再还给苏菲雅。
回去的路上意外地下起了雨,雷声轰隆,裹夹着冷冽的寒风倾盆而下。
格蕾没有带伞,只能裹紧了毛呢大衣外套,迎着雨奔跑回家。
暴雨漂泊,啪嗒啪嗒地落在街道上,鼓噪的心跳声被掩盖在雨声里。
空气中扑面而来的潮湿凉意,夹杂着一丝腐臭、铁锈的奇怪味道。
越来越浓,越来越近。
格蕾的鼻子比常人异常敏感,能分辨出空气里细微的味道,这股奇怪的恶臭味正冲击着她的感官,让她不禁想起了苏菲雅早上说的话。
Vanpir吸血鬼。
她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词语,是在小时候收养她的女人房间里一本已经发霉的德文书籍上,那时候她只会简单的词汇,书上的内容几乎看不懂,只记得其中一个潦草的英文单词bloodthirsty(嗜血)。
他们喜欢吸食血液,动物的、人类的,只要是能感知到心脏跳动的任何生物,在他们眼中都是能吃的食物。
她又想起最近城镇里的传言,周边河堤发现的动物尸体,干瘪的残肢,离奇失踪的宠物,半夜发出的猫狗叫声
格蕾停下了奔跑的脚步,站在原地,插在大衣外套里的手紧紧握住了唯一的武器。她会随身携带一瓶调制好的迷魂药,只要接触到空气便会瞬间挥发,一经吸入就能立刻失去意识。
不过,只能针对人类有效。
对于吸血鬼这一类奇异的物种能否起效,她就只能赌一把了。
格蕾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望向不远处黑暗的巷子里,微微提高了声音说道:西芙蒂卡,你出来吧。
黑暗中一抹高挑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女人身上依旧是白天那一套全黑的衣裳,一顶帽檐宽大的硬礼帽遮住了眉眼。
朦胧的视线里,格蕾看见了对方散漫慵懒的笑容,伴随着一声愉悦的轻笑:格蕾,晚上好,我们又见面了。
格蕾没有回答,目光紧紧盯着对方,周身充满着防备的气息,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仔细想想这人真的很奇怪,不愿意告诉她真实的姓名,莫名其妙地接近她,体温比正常人还要低,力气大得超乎想象,而且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
味道随着渐渐靠近的身影而变得愈发浓重,西芙的脚步停在了离她一米距离的位置。
你很紧张。
格蕾不悦地蹙眉:为什么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