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不管不顾地挡在了前面。
放在以前,她绝不会这般冲动行事,凡事只以自身安全最为紧要,没有必要干涉别人的事情,反正她早已习惯了人性的恶。
或许是受了西芙的影响,这人身上的温暖一点一点地融化了格蕾身上寡淡的冷漠,唤回了早已被埋藏在心底里人性善良的一面。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西芙那双猩红如血的眼眸,内里尽是黯然和酸涩,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她会不会很难过?会不会很心痛?会不会一个人偷偷地哭鼻子?
格蕾垂眸,眼眶倏然红了,或许她才是最想哭的那个人。
即使她比常人活得更久,经历过更多的危险与磨难,但同样地会感到委屈,感到疼痛。
也会渴望被人疼爱与关心。
特别是已经感受过甜蜜的温柔以待,此时此刻,她无比想念西芙的怀抱,西芙的声音,西芙的亲吻
格蕾疲惫地靠着墙壁,慢慢闭上了眼睛。
格蕾闭目休息了一会儿,昏沉的大脑得到了休憩终于恢复了一丝的清明。
一同被困在牢房里的众人都各自靠着墙壁打盹,眉宇间尽是疲惫的神态,他们的脸上、胳膊上、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格蕾暗暗想道,离开这里之后,一定要为他们治愈好身上的伤口,这是她唯一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然后她开始思考要怎么样才能将被困的众人解救出来。
目前看来,格蕾一行人被单独关押在另外的楼层,罪责应该是比苏菲雅他们要轻一点。
可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变数,她害怕那一群为非作歹的猎巫师,趁着镇长和法官不在的这段时间对苏菲雅他们实施极刑。
否认妖魔巫术存在之人即是异端。1)
持续百年之久的巫师猎杀运动,即使格蕾没有亲身经历过,这当中的残忍和可怖或多或少都有所了解。他们会用铁烫、针刺、沉水、火刑,让人生不如死的严刑拷打,对反抗他们的无辜之人实行迫害。
格蕾并不惧怕所谓的猎巫师,她最担心的是无辜之人被迫遭受如此残忍的折磨,甚至会利用他们的家人来实施威胁,然后让他们慢慢妥协,最终接受了不实的控诉。
到时候就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格蕾微微扭动了一下身体,幸好那一瓶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的迷魂药,仍然完好无损地躺在衣服内侧。
但只有一瓶,意味着只有一次机会。
而且一旦使用了,围绕在她身边的人群必定无一幸免地吸入气味。如果是她只身一人被困在这里,这一瓶迷魂药便是逃脱的最好办法。
但被困在这里的还有其他的伙伴们,她不能自私地丢下他们独自逃跑。
必须要想方设法将大家解救出来才行
突然,牢房的尽头传来了细碎的谈话声,以及隐隐约约的哭泣声。
众人猛然惊醒,面面相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仔细观察外面的动静。
格蕾心黯不妙,猜想那群无耻之徒已经有所行动了。
果不其然,治安员将被烙上魔女罪名的苏菲雅一行人押了出去。紧接着他们来到了格蕾被困的牢房面前,身后站着身穿黑色长袍的三名猎巫师。
其中一名猎巫师一边用玩味的目光打量着格蕾的身体,一边偷偷地朝他们的首领低声说话,脸上的笑容猥琐又恶心。
只见那名为首的中年男人忽然笑了笑,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等事情完成了,之后的随你喜欢。
格蕾强忍着胃里泛起的恶心,敏锐地捕捉到话语里的关键词。
如她所料,这群猎巫师的确是另有所图,恐怕如此这般大肆指控魔女的行径,只是他们为达到目的的一个幌子而已。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把利文森他们带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