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遇白应了声,一切都打点好了,我会带她走。
央挽又点了支烟,今晚的风很大,烟雾直直往她眼睛里灌,她被刺激出了几滴泪,也不知道是想哭,还是心里苦涩。
恋爱脑。她狠狠骂了句。
我可是丑话放前头啊,熊正贤有儿子,万一他来法国寻仇,我可不帮你。
不用。
沈遇白看她的眼神始终是淡漠而平静的,他们同样在黑暗的童年中长大,而后被熊正贤相中,变成他的一把杀人利器。
初遇的那年,沈遇白18岁,她16岁,他们一起训练直到现在,沈遇白看她的样子从未变过,静悄悄的,好像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
挽挽。听见沈遇白这样唤她,央挽呆呆地嗯了一声,脊背猛地绷直。
不用管我,以后你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沈遇白弯着腰,将一沓厚厚的文件塞进保险箱底,而后慢条斯理地嘱咐道:上个大学,选个喜欢的事情做做,谈场恋爱。
不能总是一个人呆着,找个人照顾你吧。
他一直都是这样疏离,央挽心里苦涩,表面仍笑道:谈个鬼的恋爱,哪有人配得上我。
她望着沈遇白右手腕的银链,好像突然起了场火,灼得她浑身都疼。
你和如烟说清楚了?是再明显不过的答案,她好像硬要确认一下,让自己死心的快些。
是。
沈遇白提起沈如烟的时候,语气柔和,眼神里氤氲着一层雾气,爱意难藏,好像生怕别人把她抢走似的。
我们在一起了。他说。
啊。。。。。。
央挽故意大声咳嗽两下,以掩盖自己不安的情绪:挺,挺好的。
是啊。
沈遇白走之前,好像朝她笑了一下。
他一直生得好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央挽就喜欢偷摸着打量他,现在也一样。
这些年,谢谢你了。
月色皎洁,撒在他颀长的身影上,沈遇白丢下她,独自一人往前走,央挽只是站在黑暗里望他,直到指间的香烟燃尽,火星灼伤了她的皮肤,才意识到对方已经离开很久了。
他走得轻快,央挽从未见过他这么如释重负的模样,她匆忙又点了支烟,火光擦亮的瞬间,落了一滴泪。
高跟鞋太磨脚,她索性脱了鞋,颤颤巍巍往外走,外面刚下过雨,水泥路又湿又冷,刺得她脚心发凉。
所有人都在往美好的春天奔赴了,只有她一人还留在寒冷的冬日里。
想到这里,她有点后悔没有求沈遇白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