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像小说里那种电光石火的爱情,根本可遇而不可求。
和陌生人建立一段长久的亲密关系她没信心。
去约呢,不敢,去买呢,没钱。
所以她至今还没有遇到合适与自己深入切磋的异性,此刻听到这种话面色难免有些发红。
万万没想到这家伙长得挺不错,可嘴能这么贱,毕竟广大的劳动人民,本本分分,谁也不是天天上班都随时能听到有色笑话的。
而且还是在这种青天白日,父与子之间,太离谱。
不怪赏佩佩恼羞之后嗤之以鼻。
小短腿下意识后退一步,是嫌弃的意思,对方已经昂这头大步流星地从病房里走了,老爷子也气得够呛,一头倒在床上直喘气。
赏佩佩摇摇头,冷静下来才从地下捡起病人的搪瓷缸,指甲拨弄了一下上头摔掉的白瓷,心想挺好的杯子也不知道漏没漏水。
将茶缸重新搁在床头,她又重新检查了一下老爷子的尿袋满没满,这才语重心长地拿出理中客的身份来劝:您看您,昨天才说想儿子,今天又给他骂走了,为什么非得闹得这么不愉快呢,大家说说开心事儿多好啊。
您也学学隔壁802的李大爷,每次儿子来的时候人家都表现得可和气了,又说好话又赔笑脸的,您下次也忍忍吧。您老这么脾气暴躁,他下次再不来探视了怎么办?
我还有下次吗?他妈半截入土的人。明天就要翘辫子!十四床的老爷子平常对赏佩佩挺不错的,不像有些病患,成天故意地折磨人。
明明能下地还偏要人接屎尿。
血压指标都正常,还总是按铃说头晕,有的更老不正经,快死了还不消停,具体的赏佩佩也不想说了,因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对于他们临终护工来说,就是一句不完全真的假话。
但十四床的老爷子做事体面,住进来时已经是肝癌晚期,癌细胞都扩散完了,夜里再疼得翻来覆去,从来也不用她个小姑娘解手。
被病痛折磨得犯糊涂的时候,也只是不停的叫骂自己的儿子。
这次会拿了尿壶过来,是上周泌尿系统病发感染,实在没办法,才接了尿管。
应该是觉察着自己不该跟人家护工姑娘发火,老头顿了几秒,这才闭上眼睛长叹一声道:我能跟人家比吗,隔壁床的李大爷,他儿子刚十八就结婚生孩子了,这不国家开放二胎,人家儿媳妇又开始备孕了。老李家后继有人啊,死了也不怕见祖先,我有什么?
你方才是没听见溥跃跟我说什么,他说他不准备结婚,就算结婚也不要孩子,他问我我到底有几个钱继承给他,又问我老溥家是不是有皇位。
怎么,穷人就不能生孩子了?再说也不见得是真穷,他天天说没钱,可就是有钱给我送到这地方来等死,也不知道带我再多跑几家医院治治!
不孝,说到底就是不孝!
他就是想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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