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想着先派人过来交涉一番。”
“让他们就这样靠近,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船上好像也就过来了十几个人,你觉得能有什么问题,总不能他们一下船就不怕死拿着刀冲过来吧,哈哈哈……咱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们,别想那么多,自己吓自己。”
当船身彻底在火光照耀下现出全貌,已然靠岸,从船上轻巧利落地跳下十几条身影,当他们从容不迫地走到赵军的面前时,赵军忽然有种诡异的危险气息在靠近,千夫长微眯起眼,逐渐看清楚下船的这些人的模样,一眼扫过去全都长得年轻不凡,一看就不像是土里刨食的普通农民,心下刹时有了警觉。
“站住!”
他们没有停步,依旧迈着拽不紧不慢的步伐,一道像淮河湖畔处读书的士子般文雅温和的嗓音传来。
“不是军爷让我们下船过来吗?”
那十分和善的笑音带着疑惑不解,河风凉意逼人,尤其前不久才刚飘过雪,与那呜呜吹来的风一刮肤,却莫名有种让人发毛的意味。
千夫长忍不住喝道:“再不站住——”
“站个屁!”
龙悦冷哼一声,率先抽出长鞭一抻便挥打过去,蛇尖一勾卷住站在最前面的千夫长地硬扯过来,她一个翻转,便将人砸进了冰冷漆黑的河水当中。
噗通的水声惊醒了发懵的赵军,这意外的变故让他们失了先手,眼看对方一下全数逼近顷刻便动起手来,赵军自然不甘示弱,立即举刀迎战。
要说嫡系一众各显神通,用巫武的技能,基本上没有暴露巫族的能力,却依旧令赵军节节退败。
站在河岸边临水而立,谢郢衣心中默记着时辰,眼看差不多了,便提醒道:“抓紧些。”
一旁的巫长庭见巫族嫡系玩心不减,各种炫耀武技,纯粹地拿赵军来当沙包练手,叹了声:“罢了,我去解决。”
他一出手,便是急风骤雨袭来,冲击不可言喻,风中的气流一瞬急骤下降,他挤入赵军的包围如鱼摆动游转,一挥袖十数人倒下,再一跃入上空,只见光影闪错闪烁,底下人的视线被刺晃,恍若一下来了成千上百在进攻,一批一批地倒下,目不暇接。
一刻钟到,上千赵军溃败得不堪一击,有死有伤,有逃有跑。
“哈哈哈,瞧见没有,他们跟遇上虎豹一样逃跑,吓得头盔掉了都不敢回头捡。”跟个山猴子一样最爱闹的宿百川抱腹大笑。
“看来赵军也并非都跟赵王的那般厉害嘛,遇上咱们算他们倒霉了。”
龙悦傲气一抬下巴:“闯天,这次比试又是我赢了。”
“哪次不是你赢。”闯天不太在意回道。
巫长庭摇了摇头,见他们一副天上地下我最牛逼的骄傲自满模样,十分怀念那些个在圣主面前乖得像绵羊的他们,一离了圣主的视线他们就放飞自我,一个个闹腾得不得了。
“上船。”
谢郢衣喊道。
他们听到了,想起正事都顷刻间收起了张狂轻漫的神色,虽然他们性子闹腾又不服管,但却从不忤逆圣主的命令,她给他们交待的任务他们绝不会因为疏忽大意而失败。
掐着点他们飞身乘船,果然绻绻徐徐的风力大作,轻船顿时如插翼而飞。
“接下来应该会顺利了吧……”
不知谁在暗地里嘀咕了一声,此时天已微微亮,即将到达沮河下游,两岸山头已较小,不再壁立拔峰山势既较和平,河水也温顺,他们放松了心情,顺游而下,却惊闻竹篁处一阵激荡晃动,惊鸟尖鸣飞出,他们全身紧绷,下意识朝上望去。
又怎么了?!
只见一道白色身影掠空而过,那飘逸如云的衣微阳下如寒光熠熠,翩若惊鸿。
在他经过后,又是几十道黑色身影追随而去,如一群供驱使的黑鸦阴翳了一片天空,急促洒下的阴影一道一道掠过底下的船只。
谢郢衣跟巫长庭对视了一眼,分明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疑之色。
“是他!”
虽匆匆一眼,但将对方的模样几近刻入脑海的他们却顷刻间认出了人。
是白马子啻跟他的暗萨部队!
这时从林中传来了地壳震响的马蹄与脚步声,一支军队急冲而去,势头不减奔驰,分明是在追人,回想之前发生的事,不用怀疑,被追的绝对是白马子啻与他的暗萨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