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实原因,是那时她已热情耗尽,债务缠身,再也没有天真想法,只想快点毕业,离开这鬼大学,去工作去拿一份收入,而不是跟着一群天真之人憧憬未来。
转系的代价就是留级,她才不想付这种代价。
不会后悔。她不耐烦地打断班主任的二次游说。
父亲又在提醒,学费分期的还款日又到了,而每到假期前,学生都忙着回家的日子,父亲也会来电话,拐弯抹角表示,家里并不需要她回来,与其浪费车票,不如留在城市多打一份工。
脱离老板单干的她,赚钱能力与日俱增,那个时候互联网上到处都是赚钱机会,好像有挖不完的金。
毕业前的最后半年,所有同学都出去实习了,唯独她还留在宿舍霸占着四人间。
辅导员亲自登门寝室,命她限时搬出去,腾位置给新生,变相踹她出去实习。
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儿,咋还整上瘾了。
守着她收拾东西的辅导员,抄手坐在领一张空床上,指手画脚地数落她。
天天沉迷网络,网络能给你钱吗?能给你未来吗?看看你们寝室其他人,嘉嘉毕业就转正,小胥进了广告公司都拿到销售冠军了,你看看你,搞的什么名堂,对得起你父母吗?"
也不知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进到女生宿舍来的,更不知他怎么就随便坐到女生床上的。
被他数落的人扫了眼被他压屁股下的鼠标垫,淡淡说了句:早死了。
辅导员:什么?
父母。
辅导员登时气绝,看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他还要赶去系里报告自己完美达成拆迁任务,临走警告她,她再无所事事不干正经活,照此以往,毕业答辩肯定过不了。
辅导员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一年后互联网势头大热,企业如雨后春笋崛起,遍地开花,短短几年赶超传统行业,其中头部几家赫然跻身世界前五百强企业,成了毕业生抢破头去的地方。
毕业答辩。
学校为了和外界的翻天覆地变化接轨,给了学生每人十分钟的作品演说。
一堆人在投影仪前忙得手忙脚乱,上来了就是PPT朗读,只有她,做的是真正融汇所学的美术动画片,不多,每门课都有一点。
屏幕上变幻莫测的光在下面的老师和同学脸上闪烁,她一声不吭双手交握身前站一边,挂着黑眼圈的脸与白幕旁的阴影完美融合一体。
没有喜悦,没有自我满足,只有一个念头:她终于捱过去了。
要不要看我的毕业设计?数字信号生成的,我还保留着。
好啊。他扫了一眼投屏板上的时间,笑露八齿,后面传我。
他不感兴趣。
他看过的作品何其多,已经再难有创作能打动他。
要是这场相亲可以按快进,他早就按了,因为再不来点有趣的,他都快睡着了。
偏偏女人紧张地捉紧咖啡杯,羞涩地低下头,云网传输,等于交换联络方式,能得到大众情人再联络的信号,想必没有几个女人能不开心的,于是就忘了正事,迟迟没有下文。
后面还有?他右手扣扣桌面,耐着性子唤醒她,你的第一份工作。
哦,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