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飞行员的故事,徐纯熙问秦铭远:“哥,你相信爱情吗?”
“我相信!”秦铭远坚定地说。
“你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吗?”徐纯熙小心翼翼地问。
“有!”回答时,秦铭远停顿了一下,像在思索。
“我也有过。我妈说,爱情的概念太过复杂,没有一个定义能代表其全部内涵,但从心里学角度看,你爱上的根本不是这个人,而是他带给你的感觉。我的爱可能就是一种感觉,虚无缥缈到连自己也无法确定。”徐纯熙像是在喃喃自语。
秦铭远静静地听着。
“爱情很难令人确定,或者说很少有人能明确的知道他爱的到底是谁。那个飞行员如果不是遇到这么大的变故,他或许会顺利的结婚生子,婚姻美满地生活下去。他会认为他是爱未婚妻的,未婚妻也会带着敬仰之情爱着帅气的飞行员,隐藏的人性弱点也不会这么丑陋地暴露。”徐纯熙继续说着,冷静客观。
“但我认为,一个人的内心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爱的是谁。真爱,是长久的。”秦铭远说。
“爱是宿命。”刚才还冷静客观的徐纯熙突然感慨起来。
于是,秦铭远就用富有磁性的声音,字正腔圆地为徐纯熙讲起了故事:“有人问佛:我究竟该找个我爱的人做妻子呢?还是找个爱我的人做妻子?佛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在你心里。这些年来,让你精神富足、不断精进、幸福快乐的人是你爱的人呢?还是爱你的人呢?那人说:可是朋友们都劝我找个爱我的人做妻子。佛说:真要是那样的话,你的一生就将从此碌碌无为。你不再追逐爱情,你自我完善的脚步也就停滞下来了。那人又问:那我要是追到了我爱的人,会不会也会停滞不前了?佛说:因为她是你爱的人,真爱的本质,是让对方长期感受到幸福,所以,你还会为了她生活得更加幸福和快乐而不断努力。幸福和快乐没有极限,你的努力也就没有极限。那人说:那我活的岂不是很辛苦?佛说:这么多年了,你觉得自己辛苦吗?那人摇了摇头。”
“情感热线啊!”徐纯熙被他逗乐了。
“爱情是复杂而多维的,能碰到一个完美式的爱情确实是一种幸福。”秦铭远恢复了正常的语调。
“弗洛伊德将人性归因于无意识的**,他认为爱一个人是为了满足对自我理想的需求,只有当一个人有了自己爱的人,并被爱人尊重后,才能成为他自己想要成为的人。现实中,一个人有自己爱的人,这个很普遍,但同时被爱的人尊重,很难。”徐纯熙说。
“可以去努力争取。”秦铭远说。
“何尝没有努力过,只是求而不得。”徐纯熙说。“弗洛伊德也说过:人生最重要的就是工作和爱,为了工作和爱要节制自己的**,以免伤了人生最重要的事和人。他说人生最不能要的两样东西是不该拿的钱和不该要的感情。感情不能强求,看来只能去把我满腔的热血投入到工作和赚钱了。”徐纯熙继续说。
“佛洛依德是这个意思吗?我怎么记得他说得是:精神健康的人,总是在努力地工作及爱人。工作和爱人两者是缺一不可的。”秦铭远觉得今天的徐纯熙情绪有些低落,他不想让她继续陷在这种氛围中,所以他开始用轻松的语调来和她交谈。
但徐纯熙并不像小时候一样喜欢和他抬杠了。她很认真地说:“我从不奢望去要不该要的感情,但对自己付出的感情也绝不会后悔。”
秦铭远以为徐纯熙在说她和江浩然,于是他说:“熙熙,如果爱他,就应该多理解和包容他。两个人做一个充分的沟通,更能推动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
徐纯熙猛然反应过来,她说:“我说的不是江浩然。”
“不是江浩然,或许她另有所爱之人。这么多年,我对她又有多少了解?我们之间,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那般默契了。”秦铭远暗自思忖。
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交谈过了。出国的第一年,徐纯熙还时不时地给秦铭远打电话、发信息、写邮件,向他诉说她在英国的学习、生活情况。周末的时候,秦铭远也会主动联系她,腾出一大片时间和她聊天、谈心。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联系越来越少,或许是因为距离、时差、学业、成长以及外部环境变化等诸多因素,他们之间在慢慢疏远。
或许,不打扰对方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人的内心,既求生,也求死。我们既追逐光明,也追逐黑暗。我们既渴望爱,有时候却又近乎自毁地浪掷手中的爱。人的心中好像一直有一片荒芜的夜地,留给那个幽暗又寂寞的自我。”徐纯熙看到佛洛依德的这句话时,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自从高一圣诞节之后,她的心就变成了一片荒芜的夜地,除了那个幽暗、寂寞的自我外,别无光亮。
那时候,她一遍遍的听莫文蔚的《爱情》,单曲循环播放。
若不是因为爱着你
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
每个念头都关于你
我想你想你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