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抬头望着天空那里不断漏下闪烁灰光的雨线。很细很轻也很冰冷落在地上形成了洗之不净的泥污。
“你总是这么固执己见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白兰度手指很冷似的交握在一起“致幻药剂之所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是因为它能带来快乐它让对世界绝望的人们重新获得绝顶的快感它让穷困的农夫们能够从中获取维生的报酬。这个世界上每样事物都是有好有坏为什么你总是只看见它不好的地方却不能宽容地去现它美妙的地方呢?”
“原来这就是你的想法?我居然还天真地以为你是被他们胁迫才同流合污的。”
“胁迫?”玛丽插进话来她连连摇头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是阿基斯家族下一代的接班人哪!谁敢胁迫他‘同流合污’?”
李鹭咬住嘴唇她面无人色不再说话。
白兰度还在努力地劝说想要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对方:“跟我一起走吧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美国我会让你看到人间的伊甸园你不知道罂粟农庄里的花季是多么壮观它美丽得让人想掉泪。”
“是被毒气熏得想掉泪吧。”李鹭冷笑着说尽管地面很冰冷但并不妨碍她熊熊燃烧的怒火。
白兰度倒退了两步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被伤害的水光长长的卷曲的睫毛扇了又扇。他沉默了许久最后说:“玛丽你说得对我总要做出选择。”
他逐渐冷静下来下定了决心不复瑟缩。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两毫升注射器还有一个中指大小的钢化玻璃容器。里面装了一种灰黄色的混浊液体。
“vera我和你说说自己的故事吧。”不等李鹭回应就继续道“我十二岁的时候从多维贡来到美国立志要进入药学研究领域为的就是能配置出比海洛因还要伟大的致幻药。无法戒除容易致瘾令人愉悦而且能够强身健体。”白兰度把容器打开用注射器抽出一毫升的液体。
李鹭大约猜想到了他将要做的事脸色变得苍白。
“这是我三年前获得的原始试验溶液只可惜还不算成功因为它对脑神经的伤害是绝对的。三年了没有哪个试验体能够存活这个原始试验溶液根本不是我所想要的致幻药而是纯正的杀人毒药。”
“不过我现在已经成功了这种溶液用石灰水提纯再配置一些必需的生物碱就会是很棒的迷幻药。我们给它命名为he11drop比海洛因还难戒除的药物——可惜我今天只带了原始试验溶液。”白兰度琥珀色澄澈的眼眸闪烁着愉悦求知的愉悦在事业上有所进取的愉悦。他紧盯手中的针管将里面的空气推出“你有两个选择把它注射进压着你的男人身上或是你自己接受它最慢半分钟之内也会断气。”
玛丽欣喜地说:“白兰度少爷您终于下定决心了!”
白兰度回头给她一个温柔的笑:“你说得对伴侣和事业有时候是生冲突的我总要做出选择。你比我还要早就现了感情的危险性不愧是我最信任的助手。”
他又向李鹭走过去在细雨里蹲下身把针管送到李鹭眼前:“你来选择吧是成为杀人的凶手还是成为被凶手所杀的被害人?”
李鹭看着这个男人他漂亮、优雅像是微风吹拂般和蔼可亲谁知道却是罂粟花般剧毒无法摆脱。压着她的黑人手掌在颤抖显然很害怕她会选择把毒品注射入他的身上。可是又不敢松手。
白兰度?阿基斯看来是个具有无上权威的人。
她很害怕但是最后还是摇头:“可我还是无法接受。”
“你真是个大笨蛋。”白兰度伤心地说他低下头在她被泥污弄脏的额头上轻轻地吻着又温柔地帮她将挣扎中弄乱的短抚顺。
“你是个混蛋。”李鹭闭上眼两滴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其实我很喜欢你的白兰度老师。”
“我知道。”白兰度跪在泥泞里他说“睁开眼睛我总不能到最后还骗你。”
李鹭伤心地张开眼睛她面前的白兰度跪在泥泞里手指上拈着什么透明的东西而眼眸则变成了浓艳的深绿色。
“绿色……我认识你的四年里你一直都是戴有色的隐形眼镜?”
“嗯。”
“白兰度你真是……混蛋!”
“是啊我是大混蛋你是笨蛋。”白兰度这么说着把针头扎进李鹭的脖子里。
“就算下地狱我也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我知道好好睡吧。”
白兰度说着的时候被压趴在地上的他的学生已经没了动静。
她的眼睛大睁着脖子僵硬地扭转着努力要看到天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