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今日出门没事先让人写好,不敢丢人现眼吧。”一个声音兀然道。
众人侧目,高广喝道:“陈贤弟,你不会饮酒就少喝两杯,醉酒乱说话得罪人,还不把陈公子扶下去歇息。”
杨安玄认出说话之人,陈深之子陈思,此次定品从五品升为四品。
郡中诗会雅聚他见过陈思数面,这个陈思写得一手好字,画得花草精致,还能弹一手好琴,也能写几首诗,算得上多才多艺,
陈思在新野士子中颇具声望,隐隐还压着阴敦一头,自许是新野郡第一才俊。
可惜杨安玄来到新野后,这第一的名头便换了人,陈思颇为不愤。
加上父亲陈深与杨佺期不睦,陈思借着辩难的机会数次向杨安玄发难,结果反被驳得哑口无言。
淯水八俊,安玄最高的呼声出来,陈思气得砸坏了案上的笔砚,砸东西这一点跟他老子很像。
这次品评,陈深暗使手脚,陈思与朋友聚会没少说杨安玄的坏话,结果心思落了空,杨安玄定在上中品,陈思是又妒又恨。
陈深心知得罪杨家太甚,动念移官别处。
人离乡贱,陈家在新野躬耕有年,若是离开本郡,前路堪忧。
一切都因杨安玄而起,陈思越发痛恨杨安玄。
对于陈思的挑衅,杨安玄轻蔑的一笑。这陈家八成跟自家犯冲,两家之间明争暗斗多次,居然还不死心。
既如此,今天不给陈思一个深刻地教训,都对不住自己两世为人。
主意打定,杨安玄假意急眼道:“陈思,你休要胡言乱语,愚这就作诗一首,送与阴兄。”
对于杨安玄的诗才,陈思就算违心也不得不写个服字,只是今日不是做诗。
看杨安玄发急,陈思越发笃定他不会作赋,笑道:“杨公子,今日是写赋,你那事先准备好的诗就不要拿出来了。杨公子不是‘词彩华茂,才兼文武’吗,想来一篇别赋难不住你。”
“谁说愚不会写赋,只是此处热闹不及细思,明日愚定写篇别赋赠与阴兄。”
陈思冷笑,杨安玄的表情在他眼中分明是色厉内荏,越发步步紧逼道:“杨公子若不能当场写赋,就不能不让人怀疑你的诗和《小窗幽句》是有人代笔,你这上中品来得不觉得脸红吗?”
公孙河张口想要相劝,高广暗扯了一下他的衣袍,笑吟吟地站在旁边看笑话。
杨安玄高定上中品,让他起了妒忌之心,明面上不好针对,陈思出面正好乐见其成。
杨安玄惊惶地扫看了一下四周,见无人相帮,强颜道:“写就写,要是愚能写出来你当如何?”
陈思道:“你若能写出让众人称绝的别赋,吾便从这楼上跳下去。”
“不可”、“陈兄三思”、“莫要说笑,此非小事,三思”,劝告声四起。
当初凤凰楼上,何长盛也曾说过这样的话,结果回家后自缢而死,此赌不吉。
高广皱着眉头道:“陈兄,此赌太过玩笑,朋友间切蹉技艺,无须如此。依高某看,赌些钱财便可。”
陈思也是硬着头皮说那话,听高广说赌钱财松了口气,道:“那便赌黄金一两。”
杨安玄摇头道:“区区一两金,不赌。”说着,作势转身要下楼。
陈思好不容易将杨安玄将住,哪肯让他轻易脱身,张手拦住杨安玄,笑道:“陈家虽穷,却也有薄资,杨公子你说多少合适便赌多少。”
这个赌就算输了也不过输些钱财,但赢了,杨安玄的名声就毁了,杨家在新野郡也抬不起头来。
杨安玄连连摇头道:“还是不妥,若你故意说吾写的别赋不好,怎么办?等邀齐郡中名士,咱们再赌不迟。”
楼中众人都发觉杨安玄的推脱,纷纷起了疑心。
高广笑道:“安玄老弟,你若信得过吾等,吾等愿意作保。”杨安玄看了眼高广,此人推波助澜,怕是也起了嫉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