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后,没一会儿上课铃声响起,台上的老师讲得唾沫四溅,程梨撑着下巴昏昏欲睡。好死不死,坐在她斜后方的谢北扔了一个纸条正中程梨脑袋。
摊开揉成一团的纸条,谢北的字歪歪扭扭:“想不想知道背后搞你的人是谁?”
程梨困得不行,没有回他。
谢北存心要烦她,又扔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你求求哥,哥帮你。
程梨刚写上“滚”字,地中海这会儿正走下讲台,眼疾手快地抢过她手里的纸条,看了一眼后,往谢北的后脑勺送了一掌:“上课传什么纸条!不用听课了是吧,觉得自己可厉害了是吧,出去!看着你我都碍眼。”
谢北一听到老师让他出去,立刻昂着头抬脚出去。就他那神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上台接受表彰的。
“还有你,程梨。”地中海叹了一口气。
程梨睡意正上来,这会儿因为谢北受到牵连,一点好脸色都懒得给他。
因为这节课是连堂课,地中海下课也不肯放过他们,让他们两人继续罚站。谢北看程梨正在气头上,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薄荷味的糖递给她,嬉皮笑脸的:“梨姐,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呗。”
程梨接过糖,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意味着这事过去了。
谢北不放弃:“你真的打算这样忍气吞声啊?”
“我觉得让我成为被非议的对象还不够,有人还想我被恨。”程梨把她的想法说出来。
谢北转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就再等等。”
下课的走廊里喧闹得不行,男生依靠在栏杆上笑着说一些开黄腔的话,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爆笑。女生呢,则互相挽着手一起去厕所。
还有她的乖同桌江妍,下了课依然认真地伏在书桌前,白净,安静地看着书,偶尔有一两缕碎发滑下来,又重新被她别到耳后。
每一个人看起来无忧又无虑,干净的脸庞,都称得上是美好的存在。只有她不是,她有忧也有愁,很少去享受这个年纪的快乐。
程梨正出神地思考着,喧闹的走廊忽地慢慢变安静下来了。接而很小的声音响起来,语气激动:“廖飞宇过来了!他可是很少过文科班的诶。”
“我靠,廖飞宇来干什么,不会又想来打架的吧?”有男生立刻提高警惕。
男生的注意力则在于廖飞宇是否来挑事,而女生则不同了,全都放在他那张懒散又好看的皮相上。
“他是不是在看我!我的天,心都要跳出来了。”女生的语气紧张。
程梨偏过头去,猝不及防地对上廖飞宇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藏着不安的星子,让她的心莫名地紧缩了一下。
她能确定的是,廖飞宇正在看她。
“啊啊,他是不是朝我走过来了?”
廖飞宇穿着三中的校服,蓝色制服松垮地穿着,白衬衫的领口将他的五官削得棱角分明,身上带着一种漫不经心,脸上情绪不明地朝这边走来。
一道高瘦的身影笼罩下来,廖飞宇双手插兜,俯在她跟前,那股熟悉的气息又席卷全身。廖飞宇闲闲地说:“那天晚上你耳环落我这了。”
程梨眼底的烦躁之意一闪而过,却被廖飞宇极快地捕捉到了。
再对视时,廖飞宇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送你了。”程梨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哦。”廖飞宇并不意外。
围观的人越来越来多,议论的多重声音四起。程梨有些站不住脚,她擅长的是伪装自己,当一个隐形人,却感觉遇上廖飞宇,一切事情的方向都偏了轨。
不管旁人的眼光,廖飞宇愈发地神情自若,他慢悠悠地从兜里拿出一个耳环,是柠檬黄的小琥珀,样式别致,里面冻着一只竹蜻蜓。
廖飞宇慢慢把玩着那只吊坠,忽然猛地把手往走廊处的栏杆外狠狠一扬。程梨的瞳孔一缩,声音提高了一个度:“廖飞宇!”
廖飞宇慢慢地把手收回来,摊开掌心,上面完好地躺着琥珀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