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的《引水》诗为证:“月峡瞿塘云作顶,乱石峥嵘俗无井。云安酤水奴仆悲,鱼复移居心力省。白帝城西万竹蟠,接筒引水喉不干。人生留滞生理难,斗水何直百忧宽。”瞿塘峡山石坚硬,无法打井,人们便以成千上万的竹筒连接成一个引水网络,将城西的长江水引入城内。这种“接筒引水”的技术自然流传至宋代。
苏轼也提了类似的建议,他给广州的好友写信,说城外蒲涧山(即白云山)有泉,可在“岩下作大石槽,以五管大竹续处,以麻缠之,漆涂之,随地高下,直入城中。又为一大石槽以受之,又以五管分引,散流城中,为小石槽以便汲者”。这个供水网络,跟白帝城的“万竹蟠”一样,有点像今天的自来水管道了。
(《宋:现代的拂晓时辰》)
2女子游灯会:
按《梦粱录》的记述,元宵之夜,“诸酒库亦点灯球,喧天鼓吹,设法大赏,妓女群坐喧哗,勾引风流子弟买笑追欢”。良家女子,进入正月之后,也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皆戴珠翠、闹蛾、玉梅、雪柳、菩提叶、灯球、销金合、蝉貂袖、项帕,而衣多尚白,盖月下所宜也”,出门看花灯。于是大街之上,“都民士女,罗绮如云,盖无夕不然也”
3拾宝
灯收人散之后,汴京、临安的市民都有持灯照路拾宝的习俗,往往能拾得观灯妇人们遗落的贵重首饰。《武林旧事》说:“至夜阑,则有持小灯照路拾遗者,谓之‘扫街’。遗钿堕珥,往往得之。亦东都(汴京)遗风也。”《梦粱录》也有类似记录:“人都道玉漏频催,金鸡屡唱,兴犹未已。甚至饮酒醺醺,倩人扶着,堕翠遗簪,难以枚举。”
第十章
面对陆辞笑眯眯的调侃,朱说哪里会是对手,只无奈地摇了摇头:“陆兄莫要拿我说笑了。还是先——”
陆辞一本正经道:“愚兄所言,半点非虚,只不知朱弟是何处拾了哪家的宝贝,单凭这条胳膊的份量,怕就比愚兄辛苦大半时辰所得还多了。”
朱说着急道:“陆兄!”
陆辞叹了口气:“朱弟走了大运,还不许愚兄羡慕地酸几句了!”
朱说几乎要仰天长叹了。
这死死抱着他一腿不肯放的,可不是什么金银宝贝,而是个灰头土脸、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童子。
童子亦满眼警惕地瞪着这个好似正拿自己说笑的人,一声不吭。
陆辞微一挑眉,漫不经心地将他上下打量几眼,心里就有了成算。
尽管这衣裳鞋袜都跟在泥地里滚过一般脏乱,脸也脏得一大糊涂,可凭陆辞刁钻眼力,还是轻而易举地分辨出了其服饰的造价不菲。
加上那藕节般白乎乎的手腕上,还有一个金镯子若隐若现……
陆辞蹲下身来,同这小孩儿对视,微微笑道:“不知这位小郎君名姓为何?”
童子皱紧眉头,并不答话,只一眨不眨地盯着陆辞,嘴也委屈地扁着。
奇怪的是,朱说很清晰地感觉出对方抱住自己右腿的双手,却无形中松开了些许力道。
渐渐地,就彻底放开了。
“嗯?”
陆辞得不到答复也半点不恼,并不再看眼神逐渐不复锐利、倒是脸颊变得越来越红火的童子,只做了个极快的手势,示意朱说附耳过来。
朱说不解他意,仍默默照做了,便听得陆辞在他耳边轻快地说了一句:“不必寻巡尉之官,就租辆车,直接让他送你去李元德家,即可完璧归赵。我还有事在身,就不陪你去了。”
见朱说微愕,陆辞又挑挑眉,略微妙地补充几句:“我知你怀清高骨气,可李家却有些不同……之后不管他们给你什么谢礼,只要回绝一次,之后也不必太过抵触,取一半就能两相欢喜了。”
童子是朱说捡到的,陆辞哪怕识得路,也不会陪着一起去,免得分去了朱说的运气。
朱说对陆辞一贯极为信服,唯独对这点不甚认同,尽量委婉道:“不过举手之劳,愚弟亦不好意思收什么谢礼。陆兄一番好意,我却只有辜负了。”
陆辞莞尔,也不多劝:“那你快去快回罢。”
朱说暗松口气,忙牵住小童子,照陆辞的交代做了。
陆辞微微笑着,意味深长地目送他离去,才耸了耸肩,带着零星收获,哼着新出的小曲,先归家去了。
至于不听他劝的朱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