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牵连长歌,连忙跪下朝粟姑姑嗑头,抹了眼泪颤声道:“姑姑饶命,我……我再不敢了……”
长歌知道她是伤心乐儿,见她被欺负,心里也痛,连忙上前拉她起身,对粟姑姑冷声道:“心月她第一次进宫,不懂宫里的规矩,回去后我自会好好教导,姑姑又何必吓她?”
说罢,转身对初心道:“别担心,一切有我在,没事的。”
初心早已感觉到宫里气氛比王府里还凝重,知道这里不是她开口的地方,稍不留意就会掉脑袋,只是按下伤心,轻轻应下,小心跟在长歌身后往外走。
眼见离宫门越来越近,长歌却还未想到办法脱身去向魏帝报信,心里顿时焦急起来,暗忖,难道方才在宫门前她对粟姑姑说的话,端王没有听到吗?
若是他听到了,一定会明白自己的处境危险,会想办法让魏帝来救自己的。
只有见到魏帝,她才有机会救魏千珩啊……
念头刚落,身后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磊公公追在后面喊:“娘娘留步,皇上有旨,要召娘娘与两位小殿下去乾清宫觐见呢。”
闻言,长歌心口的大石瞬间放下,粟姑姑脸色却黑透难看起来,却也只得咬牙停下步子。
等磊公公走近,她脸上挤出一丝干笑,问磊公公:“皇上日理万机,怎么知道了长娘娘进宫的事了?”
磊公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久才匀了气息喘气道:“皇上一直念着想见一见两位小殿下,之前不是贵妃娘娘说,小公主入京后水土不服一直病着么,所以皇上才忍着没有召见。方才听宫人说,见到长娘娘带着两个小殿下去了永春宫,这才差了老奴赶紧来请的。”
说罢,朝长歌身后看了看,奇怪道:“娘娘,小殿下呢,怎么不见他人?”
听磊公公问起乐儿,粟姑姑脸上的干笑都挂不住了,连忙抢在长歌前面道:“贵妃娘娘喜爱小皇孙,十分投缘,而十四皇子也求着娘娘留下小殿下,所以就留了小殿下在永春宫玩儿。”
磊公公多精明的人啊,见到长歌低落不安的形容,还有身边丫鬟脸上清晰的巴掌,两人眼睛也都红着,心里透亮般明白过来,对粟姑姑笑道:“既然如此,还烦请粟姑姑去转告贵妃娘娘一声,请将小殿下送到乾清宫来吧,陛下可是想念得紧,准备了一桌子的吃食,全是小殿下喜欢吃的。”
说罢,吩咐身边两个跟值小太监,让他们跟随粟姑姑回永春宫去接人。
粟姑姑黑着一张脸还想再说什么,磊公公已对长歌躬身请道:“娘娘,快随老奴去吧,莫让皇上久等了。”
看到磊公公的这一刻,长歌仿佛看到了九天上的救星,半刻也不迟疑的跟着磊公公往乾清宫去了,恨不能马上见到魏帝,让他赶紧派人去救助魏千珩。
粟姑姑见到长歌随磊公公往乾清宫去了,心里暗叫不好,转身疾步往永春宫通风报信去了,生怕长歌抢先到魏帝面前告叶贵妃的状……
去往乾清宫的路上,长歌走得很急,磊公公几乎快跟不上,又担心长歌抱着小公主走急了会摔着,连忙道:“娘娘小心些,莫摔着了……”
见离了粟姑姑的视线,长歌收缓脚步对磊公公感激道:“公公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正急着要找皇上救命呢。”
磊公公一愣,以为她说的是乐儿的事,笑道:“娘娘言重了,老奴不过给皇上跑跑腿儿,可当不起娘娘的谬赞——”
“不过方才,老奴急冲冲的往永春宫去,路上偶遇了端王殿下,他身边的随从听说老奴是去永春宫接娘娘,指点老奴说,娘娘往宫门前来了,不然老奴只怕要错过娘娘,交不了这桩差事了。”
闻言,长歌心里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魏镜渊在帮自己。他听懂了她在宫门口说的那些话的意思,进宫后不但借宫人之口,将自己带着两个孩子进宫的消息传给皇上,还特意给磊公公指了路,以免磊公公错过时间,在粟姑姑将她们送出宫前拦了下来。
说不感激是假的,长歌心里升起暖意,更是想到马上可以见到魏帝,能让他出面救魏千珩和乐儿,心口激动得怦怦直跳着,三步化作两步的急步往乾清宫去。
她猜测,叶贵妃得知魏帝要召见她的消息后,定会坐不住亲自送乐儿过来,所以她要赶在她来之前,抓紧时间同魏帝禀明魏千珩一事。
转眼,乾清宫到了,长歌抱着女儿随磊公公去到御书房,魏帝还在忙着批阅奏折。
长歌一进殿就给魏帝跪下了,急切道:“皇上救命,太子殿下在京城外遇到麻烦了……”
魏帝闻言一惊,连忙搁下手上的御笔,迭声道:“怎么回来?千珩他怎么了?”
长歌将魏千珩派人回来求救一事,一股脑的同魏帝说了,尔后对魏帝恳求道:“城外回京的道路上布满可疑之人,而城门口只怕更是凶险,若非如此,殿下不会藏身寺庙里而不敢直接进京城来……”
“而与他同行的还有初心,民妇实在是害怕殿下他们人少失助,不能顺利进京城来,所以恳求殿下派人接管城门,助殿下他们顺利归来!”
听闻初心也在,魏帝越发的焦急,急声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些同朕禀告——此事事关太子,甚至是大魏江山社稷,若是引起兵变,你担当得起吗?”
魏帝心头冰寒,既然都有人敢出面公然剿杀太子,若是转身逼宫,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皇上面容俱寒,眸子里一片萧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