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家目前还没动静,独孤恪守自从将雅乐阁输给我们后,也去了州上,不知道会不会伺机报复。”
偌大的一座雅乐阁,不单单是金钱,还是独孤家的脸面和百年传承。
但过去几个月,独孤家都没有针对屠记做出点动作来,让屠二百思不得其解。
屠沉道:“该来的总会来。”
未雨绸缪便是了。
三人又聊了会,直到深夜,才各自去休息。
回了温县,樊梨梨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
她先是去看望樊老爷,让老人家不必天天为她担心。
汉城的事,樊梨梨没细说,只道自己跟屠沉等人出去游山玩水,放松心情,路过汉城的时候帮人治了病。
樊老爷近来为了开办学堂的事而跑断腿,又对屠沉屠郁等人非常放心,便没追问太多,只嘱咐她保重自身,如今外头乱,一定不要瞎跑。
过后樊梨梨又去探望山来,这孩子昨天没去酒楼,樊梨梨一问才知道,他爷爷奶奶在上个月刚过世。
到了院子里,到处挂着丧幡,山来正整理爷爷奶奶的遗物。
少年似乎长高了些,背影寂寥落寞,望着爷奶留下的衣服鞋袜等发呆。
樊梨梨一看到他这副模样,就想起自己当年整理父母遗物时,也是失魂落魄,仿佛天都要塌了,却发泄不出来,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山来。”樊梨梨轻声喊。
山来背影一僵,缓慢回头,空茫的瞳孔里映出樊梨梨的身影。
“梨梨姐,你回来了。”
他语气平静,大概眼泪已经流干了,这会没再接着哭。
两人坐在院子里,沉默地望着漫天飞雪。
因为樊梨梨给了灵芝和人参,让两位老人补身体,后期倒是没出大的毛病,算是寿终正寝。
山来还记得,那天早上,他端了稀饭去奶奶房里,却发现奶奶已经在睡梦中走了。
爷爷坐在旁边的藤椅上,和蔼地把山来叫过去,平静地交代后事,然后又拄着拐杖冒雪到屠记,恳求屠老爹等人,多照看山来一些。
就在屠五几人帮忙把山来奶奶安葬好后的第七天,山来爷爷也安静地走了。
山来抚摸奶奶给他做的棉鞋,低声说,“他们太老了,要不是为了我,也不用强撑着,再苦这么多年。”
可最后,他们还是没能等他长大,没有享过清福,就悄然离开人世。
樊梨梨垂下眼帘,声音嘶哑,“山来,至少他们走得平静,没有经历疾病的痛苦,这就很好了。”
不像她父母,身体都在车祸里被挤碎了,面容血肉模糊,连她自己都不敢认,更不敢去想象,车祸的瞬间,父母遭受了多大的苦。
山来木讷地点头,又说,“我,我还想多在家里待几天,过段时间再来酒楼。”
樊梨梨怜爱道:“等你收拾好心情,不管多久,屠记的大门都会为你敞开。那里就是你第二个家,知道吗?”
山来缓缓点头,空茫的眼神依旧落到棉鞋上。
樊梨梨陪他待了许久,又去看望琉溪知。
琉溪知带玮哥儿迎出来,姑嫂二人聊了一会。
汉城的事,琉溪知已经从易凌诀口中知道不少,对樊梨梨十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