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许久未见,上来就问人家夫人。几个喽啰忍不住嬉笑。笑到一半,鲁智深站起来了,一大块阴影笼罩下来,大家赶紧绷起脸,嘴巴差点抽筋。
林冲不以为忤,刚要答,又为难。
他能说,娘子万幸没事,但她心气高,不愿与匪徒为伍,至今不肯上山完聚?
如果是跟鲁智深单独叙旧,说就说了,博师兄呵呵一笑;但周围这么多耳朵,他便犹豫了。
鲁智深看到林冲神色,笑容凝固,随后眼眶一红,开始掉泪。
“叵耐高俅这厮!洒家这就杀进东京,让他吃俺百禅杖!”
林冲连忙澄清:“没有没有,人没死,好好的!”
鲁智深一秒止哭,笑呵呵道:“真的啊?”
谁知屋内的哭声还在持续,鲁智深嫌烦,嚷嚷一句:“谁在出声,都给洒家闭嘴!”
哭的是齐秀兰。面对一堆空酒缸,悲从中来,不能自已。
晁盖看不下去,也劝:“几缸酒而已,再酿便是。鲁师父远道而来,就当招待他了,你别怄气。”
鲁智深这才发现酿酒的是个妇人,那脾气就发不下去。
“洒家不知道嘛,上山迷路了,撞到此处,就多喝了点,没事先通知,洒家赔罪啦。哎,话说回来,大嫂你这手艺真不错,洒家头一次喝到这么有劲的酒,谢谢了啊。”
齐秀兰并没有被安慰到,慑于鲁智深威名,也不敢再说什么,但还是耷拉着个脸,笑不出来。自己蹲下,慢慢收拾酒缸里的残酒,一勺一勺地回收,最后装了一小杯,自己一口闷了,算是她这几个月努力创新的最后一点念想。
鲁智深挠挠光头,虽然梁山老大哥都大度地表示这酒送你,但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又问:“这酒值多少钱?造出来需要几天?洒家给你干几天活总行了吧?”
“从她有这个想法开始算,十年。”旁边有人幽幽地说,“上梁山以后就开始动手试验,搞到丹炉设备个月,每天起早贪黑,才慢慢调试出最好的配比。这些劳动你说值多少钱?至于这几缸酒,也要发酵蒸馏,然后窖藏等待,少则几十天,多则一年半载,才能拿上桌。况且你还把她的酒曲给弄脏了,一切从头再来。要再喝上同样的‘仙人酿’,至少再等一年吧!”
鲁智深越听越咋舌,求助地看着孙二娘。
英雄好汉都爱喝酒,从来都是喝现成的。很少有人知道,酿一缸好酒需要多么复杂的工序。像鲁大师这么五谷不分的憨憨,那更觉得酒是缸里变出来的,饭是碗里长出来的,狗肉是自己跳进锅的。
孙二娘开酒店的时候也酿私酒,当然她的技术不敢恭维,那酒里一半是渣,一半是醪,味道奇奇怪怪,就算加了蒙汗药也很少有人能喝出来。
孙二娘公允发言:“她们这酒确实是天下独一份,怎么酿的我看不懂,没了就是没了。大师父,这次是你没理。谁让你不听二郎话,不好好在山下待着?”
鲁智深懊恼了半天,看看隔壁那笨重的一坨酿酒设备,一拍腿。
“一年是吧?好,洒家给你干一年的活,就当赔礼了!”
见齐秀兰还在甩脸子,急忙跑到她面前,胸膛拍得嘭嘭响,急道:“洒家不赖账!这几坛酒,怎么喝的,怎么给你造回来!你别哭了!”
齐秀兰甩掉一把眼泪,上下打量鲁智深的块头,当场破涕为笑。
“真的啊?出家人不打诳语啊!”
酿酒是体力活。齐秀兰力气不输男人,手下又辖着一群小弟,每天累得团团转,这才能保证全梁山的酒精供应。
这会拔树的大和尚要帮她干活?这不得一个顶十个?
齐秀兰光想想,就美得直冒泡,立刻不伤心了。
“那好,师父您啥时候能来上工?明天行吗?”
孙二娘和武松互看一眼,一左一右拉着大师僧袍衣角,让他冷静点儿。孙二娘低声劝:“说得轻巧,师兄是绿林好汉,自在惯了,哪有自己给自己找事儿的道理?你不回二龙山了?在这里当酒工,没的江湖上笑你!”
鲁智深焦躁,一把甩开两人,“洒家说到做到!洒家还管过菜园子呢,凭什么不能造酒?谁敢笑洒家?”
晁盖咳嗽一声。
“那个……位从二龙山远道而来,定然是有事相商。现在擂也打过了,承蒙几位看得起,不知是否肯给个面子,去聚义厅饮……”
忽然想到梁山已经没酒了,赶紧改-->>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