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纵横长吐了一口大气,战争远无他想象中简单,冷兵器的时代,比起那什么飞机大炮来得更要复杂,也绝非单凭蛮力就可取胜。谋略、阵法、兵马之精劣、将者的决策等等因素,无一都会影响战局胜负的走向。
“爹爹,孩儿明白了!但若想要对付这张济,又当若何?”马纵横眼神晶亮,眼里有着一股炙热的渴望。那是对胜负的渴望。
马腾看着马纵横的眼神,心里暗暗在笑,这种眼神他曾经也有,有着志向的少年郎对战争永远都是充满渴望和好奇的。他们希望在战场上成名,希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为此,纵是面对漫漫刀海枪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好久未曾沸腾的血液,如同浪涛般在马腾的体内翻腾。马纵横的斗志,似乎也激起了马腾的求胜欲望。
马腾咧嘴一笑,望向张济的部队,从容而笃定地说道:“两军对垒,将之决策,乃是关键。张济故意以两翼弓手为诱,我却不中他计。传我号令,前军盾牌手缓步向前,摆成三排,两翼骑兵不得轻举妄动!”
马腾一声令下,数个旗牌手立马领命,各策马奔赶而去,招摇旗帜。瞬即,马腾军各部部曲的统将纷纷得令,前军的盾牌手也依令向前,不久摆定三排,形成三道防线。
另一边,在张济军中。却见张济身穿一副青铜恶狼铠,手挺一杆红缨纲矛,坐下一匹黄鬃马,神骏健硕。
“嗯?这马蛮子倒也有几分本领。看来他是看出我的计略,反而摆出防阵,挑衅我去进攻。
哼,马蛮子的兵马勇悍,丝毫不损色于我军,与他硬碰硬,我占不上什么便宜。而且,听说那杀了王强的黄毛小儿颇有本领,若是混战,想要替王强报仇也难上加难。”张济在心中念头一转,很快一计闪过,与身旁一员胡人牙门将说道如此如此。
那胡人牙门将听令,立即面色一震,提起一柄开山斧,纵马出阵,嘶声喝道:“尔等马家反贼听着,我乃朝廷前将军董大人麾下牙门将乌延,谁敢与我一战!!”
“哦,张济这只狐狸竟敢与我马家军斗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也许久未曾阵前斗将,正好松松这一身的筋骨!”马腾听到反贼两字,眼神顿时一变,杀气涌出,但却压住,面上虽笑,看上去却极为骇人恐怖。
“爹爹且慢!杀鸡焉用牛刀!?爹爹乃我马家之首,对付这区区鼠辈,岂不自降身份?这胡人竟敢侮辱我马家,孩儿这就替你取他项上首级!!”马腾刚拉缰绳,马纵横却先驰马争出,拦在马腾面前,眼神赫赫,拱手请道。
马腾听了,脸色微微一滞,随后杀气收敛,笑道:“好!我儿若去,却要小心张济使诈。此人作风恶劣,从不讲究理义。”
“偌!”马纵横听话,心里一喜,慨然领命后,立即拔马杀出。
那名叫乌延的胡人牙门将,正在马家军阵前骂不绝口,听得各部马家军部曲无不面色忿怒,恨不得一拥而上,将之碎尸万段。
“哈哈哈!!尔等马家人不是自称乃伏波将军马援后人耶!?却没想到都是一群缩头王八,真是丢了马家祖宗的脸!!”
乌延这话刚骂出口,蓦然马家军中喝响骤起,前军将士各振臂高呼,声势惊人。乌延还未回过神来,却见阵前一人一马倏然冲出,那小将莫约十七、八岁,但那恐怖骇人的体格,远异于常人,如同熊虎之姿,策马飞驰而来。
“哪来的胡狗,竟敢侮辱我马家先祖,拿命来罢!!”
只见马纵横英眉直竖,虎目圆瞪,满脸凶光,飙飞逼近,其坐下战马似乎也感受到马纵横的滔滔怒火,奋力奔驰。
乌延面色一变,连忙抖数精神,持斧迎上。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一个照面,马纵横奋起拧枪朝上往下就砸。乌延忙提斧迎住,‘嘭’的一声巨鸣,乌延只觉手中巨斧似被一颗流星飞石撞上,虎口顿时裂开,吃痛喊叫一声,还未反应过来,马纵横挺枪一扎,正中咽喉,另一条虎臂立即如同蛟龙出洞,一把揪住乌延的铠甲,大喝一声,便把乌延的尸体揪落马下。
一片风尘升起,乌延的尸体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血液染红了沙土。
霎时间,战场上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在马纵横的身上。马家军的将士、兵卒眼里都是炙热。张济军的将士、兵卒眼里,却渐渐涌起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