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仔细的给自己的枣红马将身上的一夜凝聚的水汽擦拭掉,同时和阿紫一起将两匹马儿迁出马厩。
阿紫却是没有丁春秋那般细心,看了一眼前边黑玫瑰身上的木婉清,坏笑道:“木姐姐的眼睛应该是中了‘伏火障目散’吧?师傅你怎么不给木姐姐治一下呢?也省的她受这睁眼瞎的罪?”
阿紫的声音不小,木婉清完全能够听到,丁春秋瞥了她一眼,她冲丁春秋做了一个鬼脸,明显不怀好意,想要在木婉清面前坑一下自己这个做师傅的。
丁春秋哪能不明白她的小心思,也不避讳,道:“治什么治?药是人自己下的,说不得人就喜欢这样!”
“啊!!!”
阿紫虽然心中清楚那‘伏火障目散’是木婉清的,但是丁春秋如此一说,还是惊讶片刻,用诡异的目光看着他。
瞬息后,回过神来,促狭笑道:“师傅,你这样说,就不怕木姐姐生气?”
丁春秋咧了咧嘴,道:“她生什么气?该生气的是你师傅……”
他那句‘该生气的是你师傅我’尚未说完,只见那木婉清从小厮手中抢过马缰,怒斥一声:“驾!”立时打马就走。
“哎,姑娘,姑娘!”
那小厮顿时慌了起来,木婉清眼睛不能视物他虽然不知是何原因,但是之前在客栈中摸索前行却是清楚,此刻被她抢去马缰,若是出了什么事……
他心中不敢想象,转过头,看向那位出手阔绰的大爷,也就是丁春秋,胆颤道:“不、不关我的事,是那位姑娘……”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耳边响起一声冷哼,紧接着,便见那位大爷仿若天神下凡一般,踩着下马石便飞天而去。
在他的眼中,只留下一道炫目的青影,一时间,整个人都懵了。
“我说你……”阿紫恼怒的看着那小厮,挥起马鞭就想抽他,但见他惊恐万端的样子,手上顿时一滞,怒哼一声,拽过丁春秋那枣红马的马缰,马鞭一挥,打马追了上去。
却说木婉清之前心中怨愤,又听了丁春秋那般言语,一时委屈难平,心中升起万般酸涩,只觉脑海一炸,暗想:对,是我想报复你,该生气的是你,不是我,我中了‘伏火障目散’是自找的,是我贱,才被你整日里欺负……
一时间,她从小在秦红棉教育下养成的偏执性子升起,心中的恼怒和怨愤却是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抢过马缰,只想快离开此地,省的被他嘲笑羞辱。
至于不能视物与会不会摔落马下的事情,此刻却是不重要了。
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以及各种惊叫怒骂货物倾倒翻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以及旁人呼痛声和小孩的哭泣声,仿若魔音一般朝着脑海钻去,一时间只觉得仿佛全天下的人都在嘲笑自己,羞辱自己,好像有一万个丁春秋在冲着自己充满讥讽的笑,再说:你就是贱,否则你怎么不自杀以示清白?
木婉清只觉的心中难受,也不顾其他,死命的催促黑玫瑰快跑
黑玫瑰的天生神力,脚力奇快,霎时间便快到无锡城门口了。
此刻城门口正有着几辆运辆车接受守城门的士兵检查,但见黑玫瑰急奔驰而来,那些人脸色大变,守城士兵也是大叫了起来,呵斥来人下马接受检查。
而丁春秋纵然凌波微步天下极,但要在这闹市中追上黑玫瑰,却是休想。心中暗想,这木婉清哪根筋不对了,待会追上了须得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但是他心念尚未落下,便见木婉清竟是一个手丢开了马缰抱,而黑玫瑰却是不管,急朝着那些运粮车奔驰而去。
丁春秋脸色大变,他对于黑玫瑰能够越过那运辆车并不担心,担心的是马背上的木婉清。
此刻她丢开了马缰,且双目无法视物,根本没办法在黑玫瑰跃起之前做好准备,到时定会被掀落马下,以她此刻的状态和黑玫瑰的度,想要不受伤是绝不可能的。
丁春秋脸色变得有些难堪,凌波微步急展开朝其追去,同时大声道:“木婉清,你不要命了?抓住马缰!”
他有些不明白,这木婉清到底那根筋不对,在这个时候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