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就是那所景泰蓝的房子吗?
他摇头,说那房子是他成年后在拍卖会上买的。
他说他和他的母亲住在湄公河岸的一幢家族祖传的老宅子里。母亲在永隆,开设了两间学校。一到周末,母亲就会带着他乘渡船在湄公河上来回往返。
他说那个时候,湄公河岸边大片大片的稻田,非常壮观。母亲对他说过,说世界上没有其他的河流比湄公河这样美丽、汹涌澎湃了。他说小时候,一旦他走上渡船,看到渡船上那样多的人,还有牲口,总是害怕渡船的拉绳会被折断,然后慢慢沉没,将他们漂泊到海洋里。
他说湄公河常大水。他真担心它卷走一切,石头、教堂,甚至是整座城市。
那感觉,就像是世界末日。
飙哥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神纯真的就像一个孩子。
他话说人需要敬畏,敬畏自然。他说如果没有那条河,整个西贡就是一座死城。一个没有灵魂的死城。
有时候,一闭上眼,他就会想起童年。
耳边那哗哗……哗哗的水声。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虽然,很久以后,我才真正明白。
因为身体亲密接触,这个上午,我们还是忍不住又**了。既然是情人,离别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所谓小别胜新婚,当然还是激动。我真是喜欢他,毫无理由。
令我庆幸的是,飙哥身上并没有新近才愈合的伤口。有的只是肩膀上的那个窟窿大小的旧伤。
飙哥说做*也能解除孤独。
大概是早上十点了。西贡街头的嘈杂声很厉害。在我的记忆中,它就像一部电影的音响放得过高,震耳欲聋。他抱着我,无声无息,不呻吟,不喘息,生怕惊动了喧嚣的人群。
房间很暗,因为是阴天。也并不开灯。飙哥说昏暗的光线更好。
他知道我后来又返回去了阮永泰的宅子,为了他。
但他并不细问。他只是淡淡说我傻。
说完了,我们又激烈运动。
我想告诉他,我是被阮永泰下了药才**的。但飙哥一下就吻住了我。他叫我宝贝,叫我心肝,说我在他身边就好。
说他以后不管怎样,都拽着我不放手了。当然,我不知道,后来飙哥还是去教训阮永泰了。这其中是怎样的激烈交锋,飙哥始终没和我说。
可惜,阮永泰也算一代枭雄,但下场却不好。
为了避开这些扫兴的话题,我们更是彼此相拥继续。
……
最后,我附在他耳边说:我的小床要塌啦!这不是我买的,是房主夫妇提供的。我们得小心啊。
飙哥说他明白。
其实我们也真胆大。房间的窗户没安玻璃,只有窗帘和百叶窗片。透过窗帘就可以看到街上走来走去的人影。侧耳一听,就能听见晦涩难懂的广东话。
西贡的广东人,很多。
整整一个上午,我们一直在孜孜不倦。歇歇停停,停停歇歇。我讶异我的体力,如此之好。可飙哥说是他操控的好,他说懂我的节奏。
我们就不约而同地笑笑。我现在算是个老手了。
我们停一会,再继续。喝水或是上卫生间。
在这个间隙里,我就专心致志地看着外面。我要走了,还有几天,要离开西贡了。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现西贡的可爱。
我闻到爆米花的味道。还有炒蚕豆、稀粥、牛排、药草、丁香、檀香等等一类东西的味道。在这里,炒熟的大米都都可以被装在竹篮里沿街叫卖。没有什么不可以拿来买卖。五六岁大的孩童,都知道拿现有的东西兜售,再买自己喜欢的。
西贡——就像是中国的上海。
我在他身上来回按捏。他说我像在弹钢琴。
我说我不会啊,弹棉花还差不多。
他说他可以教我。他说我很有天赋,领悟力也不错,而且很勤奋。只可惜因为出身的缘故,我错过了很多。
我听了,就笑:“这就是残酷的阶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