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春兰家餐桌上,徐英也没了胃口。
她有心问妈一句,小黑咋没来吃饭。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徐建下班回家,没看见小黑,替徐英发问:“小黑咋没来。”
“我又不欠他的,凭啥好吃好喝给他呀。”黄春兰对田老蔫满心怨气,她把这股邪火撒到徐建身上。
当晚,徐建睡梦中又梦到了小黑驴。
这次,他没敢再操家伙对付小黑驴,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小黑驴。
稍许,小黑驴说话了:“你有一劫,得赶快破解,不然就来不及了。”
徐建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他后悔不该醒过来,至少也该问问小黑驴,怎样才能破解这一劫。
徐建重新躺下,闭上眼睛,要再次进入梦中。
可惜,无论他怎么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直到天亮,隔壁家的公鸡打鸣了,他还睁着眼睛,看天棚发呆。
整整一天时间,他都躺在床上,为昨晚那个梦忧心忡忡。
徐建心烦意乱。
他有心出去走一走,找个熟人聊聊天,或者去火车站树荫下,听那帮退休老头侃大山,缓解一下心情。
他走出家门,突然又改主意了。反正今晚上夜班,他需要保休,必须提前睡足觉。不如现在就睡,或许能在梦中,再跟那头小黑驴见上一面。
徐建返回家中,倒头便睡。
还别说,他真睡着了,而且睡得还很沉,可惜那头小黑驴没出现。
小黑第一次来家吃饺子,说到的因果报应,让徐建魂不守舍,他认准了这个小黑不是凡人。
妈把小黑带回家吃饺子,徐建丝毫没有反感,而且还觉得这是一个赎罪的机会。
他把那头小黑驴,当成了田老蔫的死鬼老婆吴玉芬。
当初,吴玉芬大流血死亡,黄春兰作为好邻居,带上田秀和田丽去太平间看妈最后一眼。
两个孩子看见吴玉芬躺在冰冷的水泥台上,忍不住放声大哭。
黄春兰完全出于好意,假模假式端详一番吴玉芬说:“别哭了,你妈去那边享福了。”
就这么一句话,两个孩子果然不哭了,可黄春兰却惹上了麻烦。
她在返程途中,发觉自己的嘴发紧,随即便嘴歪眼斜。害得她事后花了小半年时间,每天去铁路卫生所扎针拔罐子。
医生说她中风了,左邻右舍的人却说,这是她冒犯吴玉芬的结果。
徐建每每想到这事,联想到梦中反复出现的那头小黑驴,不觉中对吴玉芬惧怕三分,田老蔫的死鬼老婆,真够邪性的。
不如给大哥写封信,让他找那个出马仙儿,帮助破解一下。
徐建不知道,大哥已经找到了破解方法,只是妈舍不得这笔钱,拖到现在迟迟没有兑现。
他一觉醒来,起身给妈和妹妹做了晚饭,又给自己装好菜盒,赶着去上夜班了。
当晚,下了一场大雨。
徐建的工作,负责编组场六七八三个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