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事冯去疾最为关心,马上问:“那现在咸阳粮食如何?价格又如何?”
韩少府拱手,说:“价格小幅上升,但在能接受范围,不会造成太大影响,但粮食,据我部统计,民间储量迅速减少,国库储量本就不多,农税也呈现几何下跌。”
农税,大多是粮食。
“农税呈几何下跌?”这话是冯去疾说的,额头皱成一条线,“今岁年冬较好,风调雨顺,粮食收成甚比往年,如何说呈几何下跌?”
这话出,众臣议论纷纷,因为价格变动不大,大家并没有什么感觉,要不是韩少府说出来,他们还真不知情。
韩少府踏前一步,拱手:“此乃真真切切之事,虽风调雨顺,但所收之税却减少三成。”
“可有调查原因?”
“有,据汇报,乃农人减少,导致荒废了好些良田。”
“农人减少?荒废良田?怎么可能,良田乃我朝长治之本,百姓生存之源,何以会荒废?你是不是搞错了?”冯去疾不信。
“绝对不会错!”韩少府肯定地说。
两人的讨论完全冷落了宗正,让他大为不悦,遂大声呵斥:“什么不会错,荒谬,我大秦百姓钟情良田,怎会抛弃之?今岁大丰收,更是大兴之年,农税何以减少三成,必是你胡说八道,糊弄朝廷。”
“还有今岁平安,百姓安稳,农人又何以会减少?”
“韩少府,你安的何心?想扰我朝局?”
宗正死死地盯着韩少府,狠狠地质问。
韩少府并没有要和宗正硬抗的意思,略一拱手,说:“绝非,此乃我部深入黔首之地所查,绝非胡说八道,更不会糊弄朝廷。”
说得那么恳切。
“谁知道你!”宗正轻笑,便摆摆手,一话否决,“此事纯属子虚乌有,不可再提,至于有大富商从中作梗,敢问少府,大富商何在?六国富商集中咸阳,皆在我朝之监察下,何人敢作祟?作祟便是找死。”
大臣们点头。
的确,自大一统后,大秦对六国权贵和富商看得很紧,他们绝对干不出这样的事儿。
“所以,韩少府乃危言耸听,欲扰乱我国朝纲常,我问你,是何居心?”宗正直指韩少府,双眼喷着怒火。
韩少府表现出很是不忿,极力反驳:“我堂堂正正,绝不是危言耸听,更无居心,此事臣建议立刻禀报陛下,让陛下定夺。”
话毕,他便征求性地望向冯去疾,希望冯去疾能为自己说话,但冯去疾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着,很令他失望。
“荒谬!”宗正猛一甩袖,直接一拍案台,“此乃小事,不可惊扰陛下,且陛下染疾,如让此事烦其心,令龙体受损,必是尔等之罪。”
“此事作罢,不必再提!”
这话直接堵死了禀报陛下之路,韩少府愤愤不平,但丞相都没有发声,他再执意也无济于事,遂不再言语。
接着,大臣们又纷纷禀言,宗正一一作出决策,可谓意气风发,不可一世,自感这才是他所应该拥有的权,整个大殿就应该是他的。
“诸位可还有事可禀,无事便退朝。”宗正目扫全场,看到诸臣皆沉默,甚为得意。
“臣有事要禀。”
说话之人乃贾雄,只见他连忙走了出来,拱手作揖,极尽礼数。
“哦,有何事,快快禀来。”宗正显得很是焦急,就似这事令他很开心。
“臣要弹劾李肇。”
李肇?
众臣面面相觑,个个心里好像都在想,怎么李肇那么受欢迎,时不时就被弹劾一下,不过想想也是,此子树大招风,为人又不懂转弯,是该弹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