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贲幼时便因气宇轩昂的仪表、勇武不凡的特质,以及过人非常的胆略而深受韦氏溺宠,被之待若亲生子:要风给风、求雨得雨,凡索无不予以满足。
皇后宫中养着不少幼宠萌物,魏贲常与它们追逐互戏,任其在自己肩臂股足、胸腹背腰之间或立或攀、或击或依;
年纪再大一点,他玩乐的目标开始转移,从狩狼开始,再到猎豹,然后斗虎、接着是搏熊,最后便是征讨伐战!
这还得多谢自己的堂兄、宁王魏戍仅剩的独子。
那是九年前,魏贲十三岁,和十五岁的堂兄博棋为戏,魏贲三战三胜,心骄意满。
到第四盘时,堂兄眼看又要输,于是当即撒泼反悔,魏贲不愿,二人开始理论争执,最后发展到打架斗殴,堂兄接连抓起数颗棋子丢击向魏贲头面,魏贲忍痛大怒,直接顺手抄起棋盘将堂兄活活砸死。
宁王魏戍亲自去找皇兄魏成讨要说法,得到的结论却是爱子全责,当晚便无诏离京,一路潜回封地。
为了作则天下,也为了平息将乱,皇后韦氏建议皇帝魏成把魏贲下放到边军,发配前线好好磨砺,又做主将魏贲的二哥魏忻过继给宁王当作补偿。
魏贲来到了疆场,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此天高海阔,任其驰骋纵横。
近十年军旅生涯,魏贲已经功高名扬,官至骠骑将军,尊列武官第二,其上只有空悬已久的大将军之位。
“太子要提前动手了,辛家在两头下注!”
西边荒漠,军营主帅帐中,魏贲又随便暼过一眼京城来的密报之后,将其递予自己的心腹、偏将军申毅。
申毅接过仔细研究探查过一遍,接到魏贲示意,坐于其卧榻之上,为魏贲解烦道:“殿下勿忧,我回帐之后立刻就给家中幼子写封长信,叮嘱他看紧辛霁的动向。”
申毅幼子申尚在寿王魏怭府邸入幕,此事得到过威王魏贲首肯,他更在意的是申毅的长子申佳。
“你家大儿子真的不错,比你还要厉害一点,可惜你不舍得把他派来前线。”
申毅听闻对方叹息,也跟着吁了一口气道:“我家就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儿子,还是让他在京城崔略手底下做事,对殿下更有价值一点。”
魏贲哈哈大笑一声,拍了拍申毅的肩膀,然后站直起身。
“就知道你舍不得,不过没有关系,你陪在我身边出谋划策就可以了!你回去写家书吧,我去把辛涣叫来,再陪他玩一会儿!”
申毅回到将军偏帐,来到卧榻之前,发现了一封无名书信,拆开一看。
“臭小子还挺机灵,看来不用我再操心了。”
“辛将军,家里最近可安好,咱们出来这么久了,我多少也有点想念府邸的熊圈了。”
魏贲像是在和多年旧友打招呼一般,跟右将军辛涣勾肩搭背,贴首附耳。
“别的都好,就是家里的小王八蛋好像不太听话,把老祖宗和几位叔伯气得不轻,我刚得到消息,正头疼着呢!”
辛涣言罢,拍了拍头上银盔,又随手从身上摸出一封书信,将信纸展开,指着上面的文字给魏贲继续诉苦道:
“看他干的都叫什么事儿?家里几代人拼了命挣换回的一点勾当,被他当成砖石草芥一样当街胡丢乱弃!
还好只是伤着几个路人,没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等这次回去我非得好好练他一顿不可!”
“儿子不打不成器,打一顿也好,不过别下手太重,你家老祖宗可舍不得这个宝贝孙子!”
“都是老祖宗给惯坏的,我又不好指责她,只能让几位从兄弟多劝劝,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没法子啊!”
两人又拉扯了一阵,聊回到了当下的出征:西域某修好之国发生了内乱,原来的国王被害,篡位者倒行逆施,王子只好派人向大晋请兵求援。
皇帝魏成派遣威王魏贲以骠骑将军之名率领右将军辛涣等人前来协助王子平叛,至今已有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