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我跟你讲啊!这个君主……”钟幻只觉得头顶皮都开始发麻,整个人高兴得想往上飘——
他太欣喜了!
唯一信任的人,竟然是个潜在的君主立宪制的拥护者!是个具有革命性的人!
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少见太少见了!
如果能把自己所知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搬过来,这个时代会不会因他的出现而大踏步前进?!
作为一个外科大夫,竟然能够加速如此伟大的历史进程……
钟幻觉得自己的嘴巴快要咧到耳朵后头去了!
“停!”
余绽面无表情一只手止住了他。
“现在的问题是,不论御座上的那一位性情如何,他现在都还没有开始做坏事。
“你不能因为他不知原因地吃了些不好的药,就推测他日后会为祸天下,进而在事情还没发生的时候就判了他的死刑!”
钟幻呃了一声,忽然想起来一个看见过的另一个专业的词汇:疑罪从无。
心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愧意。
“再说那把椅子。若是现在不让他坐,那最有可能坐上去的是谁?韩震,对吧?”
余绽摊开两只手,盯着钟幻的脸,“你说,是让他占着那个椅子好,还是让韩震坐上去好?”
占着……
钟幻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轻声地呵呵笑了,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边上。
“师妹啊,前梁知道么?”
这个跳跃有点儿大。
“知道啊!”余绽好奇地看着师兄的背影,忍不住说:“师兄你转过来,你脸比较好看。”
钟幻回头横了她一眼,轻轻冷笑一声,方续道:
“前梁连着两个昏君,所以民不聊生,于是,”指指北边,“大夏的南家,西齐的薛家,南越的陈家,三公分梁。”
“嗯。知道。”余绽点头,这些她当然知道,她还知道好多隐秘的事情,只是,不能告诉旁人,包括师兄。
“可是那时候,也有一位贤明的太子。这个,你知道么?”
钟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虽然难以启齿,但余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不仅那位太子贤明,听说连小太孙都极聪慧,做人做事,极仁善。”
顿一顿,轻声道:“所以我才说,所有想篡位的野心家,就直接说自己想要权力就好,别拿着主君德不配位说事儿。毕竟,他再德不配位,没人陪着他胡闹,他也是闹不起来的。”
钟幻的眼睛微眯:“师妹觉得我想要权力?”
“不不不!我只是说……”余绽轻叹一声,“如今夏齐越的龙椅,来得都不那么光彩。
“当年,那三位老祖宗,可是当朝三公。若是三公联合起来抵制两位昏君的胡闹,他们怎么会弄得天下大乱?
“退一万步讲,若是第一位昏君胡闹的时候,他们能替他选个更贤良的太子出来,不也就没有后头的事儿了?
“他们就这样敷衍着,怂恿着,放纵着,等到民间义军蜂起的时候,才忽然起兵。
“而这一起兵,不仅迅速杀了那个昏君,竟然还趁乱把那位贤明的太子和皇孙,都……”
钟幻跟着余绽,一起轻轻叹了口气。再看向余绽时,钟幻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