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
这几日周樱樱尽情地享受着饭来张口,衣来张手,每天睡到自然醒的生活,一转眼就到了韩三归府的日子。
因为要迎接韩三,周樱樱难得出了院门,也是第一次见到侯府中几个男人。周樱樱按照四春之前教的,恭恭敬敬地对府里两个最高领导人老夫人以及侯爷施礼。或许是习武的缘故,武安候爷看起来保养得当,和两个儿子站一起也并不显老至于二伯韩光照看起来文质彬彬,对周樱樱的态度礼貌疏离。而大伯韩光耀表面上举止有度,但周樱樱却察觉到他一直在偷偷打量自己。
周樱樱不喜欢他看着自己的目光,于是假装同春深说话,让她在自己面前挡住韩光耀视线。两个人才讲了几句,就听到门外有小厮喊道:三爷回来了!
小厮才刚说完,周樱樱就见到一个挺拔的身影走入大厅。如果说许姨太太是工笔细描的仕女图,那韩三就是刀裁斧凿而成的壁画。韩家三父子本来就是气质迥异,各有各的好看侯爷英姿威武,韩光耀风流倜傥,韩光照文质彬彬。可是周樱樱见到韩三才觉得他们三个加起来都不及这个锦衣少年让人一见难忘。
韩三大步走进来,目不斜视,脸上十分冷淡,只有在拜见老夫人和侯爷的时候才挤出一丝笑容。但这笑容显然也是礼貌的多,真心的少。
老夫人作为家族的最高代表,对韩三确实表现了一番亲切的慰问。接着周樱樱忽然听到老夫人招呼她说:阿樱,你过来
韩三随着老夫人的视线终于也看向周樱樱。一瞬间周樱樱和他四目相对,竟然久违地有了小鹿乱撞的感觉。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心中反复对自己说:虽然韩三长得人模人样,但她对吃嫩草一点兴趣也没有,既然没有兴趣自然就没什么好紧张。
可是想是这么想,但调皮的小鹿还是在心口跳个不停。最终她在韩三面前站住,悄悄吸了口气才说:三爷。
韩三似乎是个冷脸的人,对老夫人和侯爷还能勉强给个笑容。对周樱樱是连敷衍都懒了,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周樱樱虽然有点被男色所迷,但韩三的态度就好像一盘冷水照面泼过来。周樱樱本来热哄哄的心霎时就冷了一半,乱蹦乱跳的小鹿都要跪了。
老夫人是个人精,看到小两口不大对付的样子,当下就出来缓和气氛了,光霁,你媳妇大病初愈,向来又是身子骨弱的,你可别冷着一张脸吓唬人家了。
韩光霁听后匆匆点了下头,显然没把老夫人的话听进心里去。可能是因为韩光霁刚立了大功,又或者他本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人。老夫人看了他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吩咐下人摆饭。
到今日周樱樱才知道原来这个时候民风还算开放,并没有什么男女不可同席的规矩。于是侯府众人就一同上桌用饭,而周樱樱自然是被安排坐在韩光霁身边。
用饭期间,韩光霁贯彻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不但没有同周樱樱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多看过她一眼。周樱樱也是要面子的人,自然不会用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于是也自顾自地用饭。
他们两个人乐意河水不犯井水,可是其他人却不乐意了。
这时许姨太太笑道:三爷,你走了这两年,阿樱可是日夜盼着你回来。
许姨太太一说完,众人的注意力不觉便集中在周樱樱身上。周樱樱虽然不是真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闺女,但骤然被这许姨太太拱上枱面,也不免有几分尴尬。
周樱樱正想着怎么把话带过去,顺带偷看了韩光霁那冷脸一眼,碰巧他也斜着眼看他。
二人视线一撞,韩光霁手上顿了顿,似乎想了想才说道:辛苦娘子。
有耳朵的人都分明听出这四个字说得干巴巴的莫得感情。可是韩光霁那低沉的音调微妙地徘徊在少年和男人之间,硬生生地渲染了几分说不出的情意。
而周樱樱忽然被唤了一声娘子,心里原来跪了的小鹿又有几分蠢蠢欲动。可她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话好回的,便点了点头继续用饭。
原来这次家宴是为韩光霁洗尘的,众人自不然问几句韩三平海贼的经历。然而韩三惜字如金,不管谁开口问他,他总是有一答一,绝不多说半个字。
周樱樱用饭时默默观察,发现除了闷葫芦韩光霁不爱说话,那个妾侍所出的韩光照也是少言少语。幸好桌上还有许姨太太几母子适时插科打诨,这气氛才不至于太过生硬。
众人饭毕,老祖母离席后各人也陆续回了自己的院子。周樱樱正忐忑着是否同韩光霁一起回去,侯爷却已经先一步喊住韩三,把他领去了书房。
周樱樱暗自松了口气,便领着春浓春深先回了院子。只是她回到里间,看见床上并放着一对鸳鸯绣枕,不禁又紧张起来。
周樱樱和韩光霁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假如韩光霁要履行夫妻义务,周樱樱应该怎么应付?就算今晚用借口躲过去,也只能避得一时除非周樱樱可以穿回现代,不然她早晚要面对和韩光霁的关系。周樱樱边想边抱着个鸳鸯枕在床上滚来滚去,忽然又想起韩光霁的样子帅哥本来就是稀缺资源,何况是韩光霁这样的。这样思来想去,周樱樱便觉得似乎和韩光霁滚一滚床单其实也不亏。
奶奶,什么不亏?春深对于周樱樱时不时发傻早已有些习惯,忽然听到她在床上喃喃自语,便出声问她。
周樱樱听见,猛地抱着鸳鸯枕,从床上起身摇了摇头。
春深怕韩光霁回来看见周樱樱这个样子,正要劝她几句便听到外面传来人声。紧接着春浓便进了里间。
奶奶,三爷的小厮来了。
周樱樱一听,问道:什么事?
春浓瞧了瞧周樱樱的脸色,低下头道:三爷的小厮来报,三爷今晚宿在书房,让让咱们给爷准备些茶水被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