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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明殿外。
扶摇没让人摆台设祭,连法阵都没刻画,孤身一人站在空地之上。
女官搬来了一把御座供天后坐下,其余百官则是聚在两侧站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扶摇,想看这人究竟有何等手段。
只见她一手掐诀,另一手掌之中凭空出现一枚金色符箓,上画玄奥道纹。
没念咒语,也无什么祭舞,仅是催动灵气,那符箓金光大放,霎地无火自燃,消散于天地间。
御座后方的安厌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灵气从扶摇身上扩散而出,视线之中的空气都扭曲了,一股气浪扑面而来,吹得人下意识以手遮面。
“好凉的风!”
有人情不自禁地惊呼道。
所有人都从这风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水汽,一个个不由得心绪激动了起来。
呼——
大风起!
衣衫猎猎,百官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天后倒是神色镇定地看着不远处孤身而立的扶摇,玄唐久旱,其背后也是这修士作祟。
国法严明,这些修士们的确是不敢太明目张胆,但也挡不住人生鬼心。
以前修士作乱的例子不是没有过,这次是申屠赢想让自己放权,未来会不会有人意图倾覆这个国家呢?
“云来了!”
“是乌云!好厚的云!”
“真要下雨了!”
看着暗沉下来的天,群臣们个个更是激动不已。
雒阳城内的街道上,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共同抬首看着这暗沉的天,喧如鼎沸。
“要下雨了!”
“真要下雨了!”
有人发了疯一般四处奔走,挥手大喊,撞到行人也无人生气在意。
“降温啦!降温啦!”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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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难民营。
这里依旧弥散着死气和压抑,大多数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等候着临近中午时开城门放粥。
“求求你了,一口就好,就给我一口,我女儿快不行了!”赵昌年正跪在地上向着一年轻汉子苦苦央求。
他身上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这里的人大多如此。
“滚蛋!我都说了没有!”年轻汉子一脚将他踢开,嘴里怒骂着。
赵昌年却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哭诉道:“张哥儿,这跟说好的不一样,我明明给伱上交了粥饼,你说要护我父女俩,我看见了你那儿还有,我给你做牛做马……”
“妈的!谁让你闺女那么烈的,赶紧给老子滚蛋,都说了没有!”这张哥儿也被缠的恼了,便加大了脚上的力道。
扑通一声,赵昌年被踹翻在地,一手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呲牙咧嘴。
“老东西,小心你的狗命!”
赵昌年缓过劲来,茫然看了四周,大多都是冷眼。
他沦为难民之前,在家乡镇上也是富庶之家,名下田产许多,刚才那张哥儿本是他家的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