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川向后躺了躺,见沈厌还在看手机,叫他:“阿厌,你不会和梨子聊天呢吧?唉,这有喜欢的人就不要兄弟了,重色轻友嘛这不是?”
沈厌长腿一伸,哂笑道:“看仔细了再说。”
男生够着脑袋去看,备注是【盛柳】,不是温书梨。
“他是谁啊?”迟川仔细回忆了下,“我们班有叫盛柳的?我怎么记不太清了。”
“初中朋友。”
这个不重要,他差点被自己引出的话题带跑偏,“阿厌,你既然喜欢梨子,那就直接告诉她好了,以我的推断,就算现在梨子不喜欢你,以后肯定也会喜欢你,帅哥谁不喜欢?”
“这样靠近她不戳破窗户纸,你不难受吗?”迟川设身处地想了下,“反正搁我身上我挺难受的,你不告诉梨子,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事多吃点儿核桃,补补脑子。”
难言之隐?亏这家伙想得出来这个词。
其实,沈厌有这个想法,只不过他没想到……她不记得他了。
初遇温书梨,那晚,长夜雨势滂沱,他没带伞,走累了,随便找了地方,屈腿靠坐着砖墙。
雨丝冰冷,斜吹在少年清隽的脸庞,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染湿了细长的睫毛,衣衫也被完全浸透,看起来颓废又落败。
道路两旁的灯光忽闪,光影冷白,打在他愈发白皙的皮肤上,手背青筋很明显,身上的戾气冷峻而凛沉,仿佛收不住。
经过的路人只是匆匆看了一眼,有的甚至拉长调子指点:“现在的初中生都像什么样子。”
他当听不见,心想关你屁事。
不知道淋了多长时间的雨,某然一刻,雨点停止,头顶上方多了一层浅薄的阴影。
原来有人给他撑伞。
那阴影笼罩身上之时,沈厌淡淡抬眸,纯黑色的瞳孔里多了一个人。
少女扎着高马尾,发色和别人与众不同,是独特温柔的栗棕,校服整齐干净,靠近校徽的位置别了一块小小的铭牌,方方正正的,上面写着——
初二七班:温书梨。
她的嗓音清透,语速慢慢地:“你还好吗?”
那一刻,世界好像暂停了。
在他经历了那段黯淡无光的日子,那一天,他遇到了他的太阳,可以驱散迷蒙阴霾的太阳。
至此,对她一眼沦陷。
自那天起,沈厌从初二开始暗恋温书梨,了解到她对玫瑰情有独钟、了解到她最喜欢喝碳酸气泡水、了解到她一年四季偏爱夏天,每当有同学问起他喜欢什么,他都会说喜欢玫瑰、汽水和夏天。
只不过,不可抗力的外部因素太多,在沈厌认为,他们之间隔得距离太遥远,像是隔了一条无垠长河,触之不及。
他没有告白,怕吓到她。
直到初三七月的盛夏毕业季,盛柳告诉他说:“厌,有个很漂亮的女孩暗恋你。”
他懒得问谁,直到无意间看到照片上熟悉的栗棕色长发。
少年喉结稍滚,不言轻笑。
温书梨,我早就暗恋你了。
后来,在得知温书梨考上云夏五中的消息后,父亲安排他出国念私高,他毅然拒绝,去了她所在的学校——云夏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