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还是那么好看。
医院拔针那回,沈厌左手无名指骨根上的一颗痣引起她的注意,小小的,在淡青色血管一侧,覆于手背。
很少有人手背位置有痣,黑色点缀在外人看来会影响美感,但在他之身,意外想多看两眼。
瓶盖已然拧开,少年继续推近,瓶身与平滑的桌面摩擦至最小。
他说:“温书梨,喝水。”
在温书梨喝下白兰地的同时,沈厌仿佛喝白水一样,淡定、无澜,应该喝过,所以表现不明显。
这句话让温书梨以为,沈厌也觉得她醉了,她战斗力没那么弱啊。
但……
白兰地甘洌涩口,到底分不清对水还是对人的依赖性,温书梨接过,喝了大概三十毫升,直至淡酒的痕迹变得极浅。
“好喝。”她笑了笑。
迟川继续摇骰子,“来来来,游戏继续。”
“下一把我还压小!”
“那我还压大,和你对着干我感觉挺爽的。”
“哈哈哈哈,你们这对欢喜冤家……”
中途,温书梨有赢有输,输了的话遵守游戏规则受惩罚,几杯白兰地下腹,淡酒变烈,激起人体本能的排斥。
皙白肤色漫上绯红,耳根也是,鼻翼也是,像极了犯错哭鼻子的瓷娃娃。
其他人和谐欢愉,沈厌看着少女的侧脸,不忍蹙了蹙眉。
想带她赢。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没有备注信息。
温书梨闻声看过去,沈厌想也没想把电话挂断,手机屏幕霎时变黑。
她有些疑惑:?
没过几秒钟,那个号码又打过来,铃声急促,像是催命。
温书梨看清了,是一串陌生号码。
少年墨色的黑眸微沉,再度挂断。
场上气氛仍在继续,铃声第三次响起,饶是再好的脾气、再有底线的耐心,已经被磨了大半。
沈厌知道,挂了之后那个人还会再打,他突然想把手机给扔了,或者摔碎。
可里面记录了有关她的一切,他舍不得。
他们也察觉空气的不同,欢笑声一下子收住,戛然而止,客厅内鸦默雀静。
“阿厌,要不……接一下?”迟川问。
沈厌神色不置可否,语气冷了很多,“不接,晾着。”
迟川还想说话,眼前一幕惊到了他。
不知怎的,温书梨胳膊一横,拿起沈厌的手机,因为酒意铆足了劲,致使她的意识昏沉。
找挂断键的时候,手机与眼睛的距离挨得近,瞳孔对焦,然后一秒挂断,又捣鼓了一会儿,递给沈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