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指责我,说他们竟然不知道这七年的时间早就将我变得面目全非,冷酷无情,甚至是成了一个六亲不认的人。
我竟然不知道在这七年的时间,肖杉在我父母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她果然很厉害,永远都清楚我的弱点在哪里,她利用七年的时间掌控住我的父母,然后利用他们来对付我,不费一兵一足,平静下就可以牵制住我所有的动作。
我该赞她是有远见,还是叹自己的悲哀。
对于父母的谴责我始终没有反应,保持一个冷漠的姿势坐在沙上无表情的看向他们,任由他们又哭又闹。
我妈大概是终于受够了我这样的态度,她拉扯住我衣服,便用力将我往门外带,她情绪激动,甚至声嘶力竭的说:“你不是还在怪我们没有去找你?可陈舒尔你怎么能够怪我们?当初你失踪不知生死,我和你爸爸在警察局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求他们去找你,求他们去救你,可找了整整一个月,我和你爸爸哭了整整一个月,得来的却是你已经死亡的消息,你让我怎么去找你!
我知道你怪我不该在你失踪后生你弟弟,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忘了你,就算有你弟弟,我和你爸爸每天脑袋内想的还是你。现在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对于我们有这么深的成见,对我和你爸爸除了每年的节日钱,就连一通电话都没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心没肺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每天等你回家等你电话等的望眼欲穿啊!”
她边高声说着,边用力将我拽出门口,她说:“既然你这么恨我们,这么不想见我们,那今天我们就去法院去解除子女关系,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我被她拽得脚步都踉跄了,我爸怕我妈高血压犯,试图上来拉她,可她似乎是狠了心要将我拽出门外,我衣服都被她撕烂了,手臂上被她捏得青一块紫一块。
终于我忍不住了,反手将她往旁狠狠一甩,她人直接被我甩在我爸的怀里,她头都散了,目瞪口的看向终于有了动作的我。
我看着她这幅模样,突然觉得记忆中那个温柔抚摸我的妈妈和现在的她一点也不样,现在的她对我只有激动与误解。
我说:“哭了整整一个月?跪了三天三夜?天天想我?你在唱戏吗?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心思?陈源的出世让你们欣喜若狂吧?在我失踪一年里,你们就生下了陈源,为他的满月酒大摆宴席三天三夜,大张旗鼓的请了家里所有能请到的亲戚,一家人还去照相馆拍了全家福,可你们的全家福里面有我吗?”
我笑着说:“你们没有,你们把所有关于我的东西烧得干干净净!神台上一具属于我的牌位都没有,更别说烧给我一柱香了!你们就是这样怀念我的?”
我妈哭着说:“你怎么能够这样说,你死后的那一个月里,我每夜以泪洗面,生你弟弟只是为了不那么想你,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不爱你,忘记了你啊!”
我说:“是,我死后的那一年里,你们确实没有忘记我,你们可以说得上伤心,可陈源的出世让你们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你们知道你们抱着你们的儿子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时,我在遭受什么吗?我每天被一个残疾瘸脚男人折磨,他把我关在一间小黑屋里,没日没夜的殴打我侮辱我,那时候我就在想,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你们什么时候来救我,你们是不是忘了我?”
我在说这些时,一步一步朝他们逼近,他们仿佛如看恶魔一样,一步一步往后退。
我继续说:“可你们没有来救我,认为我已经死亡,很轻易的放弃了我,从此我像个畜生一般在那间昏暗的房间里苟延残喘的活着,整整六年里,我没说过一句话,没有一件衣服,冬天蜷缩在角落后狗相互取暖抢食物,直到有一天,那个男人终于死了,死在我的手下,我求别人杀了他,他死后,连一块完整的肢体都没有,你知道多惨吗?”
我亲眼看到我妈被我的话吓得抱住脑袋尖叫,这尖叫才出一半,她承受不了,满脸惊恐的晕了过去。
我爸及时抱住她,大声喊她名字,她都没有反应。
我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继续自言自语笑着说:“那个被我杀了的男人,买了我才花几千块,多么廉价啊,你们的女儿廉价到这样的地步,做父母的自然也不会心疼不是吗?我回来后,你们眼里口里只有陈源,你们的好儿子,我遭受了怎样的一切你们知道吗?你们关心吗?!”
“你别再说了!你这个恶魔!”我爸见此时都还不肯罢休,抱着我妈,坐在地下对我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