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倾阳看出了她在担心,若无其事地说:“我经常熬夜的,问题不大。”
他眼底全是红血丝,哪里像是问题不大?
谭落的胸腔隐隐作痛,她咕哝着说:“我怕你的努力是白费功夫……要是,我最后没留在重点班——”
一块甜甜的东西塞进她嘴里。
是巧克力。
池倾阳那一双眼半睁不睁地眯缝着,明显是不爱听这话。
谭落立刻识相地噤了声。
“你有空垂头丧气,先给我好好学。”
她又被按到书桌前,接受新一轮斯巴达教育。
池倾阳连夜研究了她的试卷,每个痛点都被精准地揪了出来。
这一个小时学起来格外吃力,因为全是她不擅长的内容。
她的老师依然很有耐心,没有对她呼来喝去,只是偶尔说她笨,骂完又耐下性子换一种方式进行讲解。
谭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有些人困得哈欠连天,等她演算的空档都能打起盹来,居然还可以条理清晰地讲解题目。
地狱般的生活持续了整整一周。
每天早晨,谭落四点半起床,五点去找池倾阳,他们学到六点,然后一起出门上学。
晚上回来写完作业,从十一点补习到凌晨一点。
这么折腾了几天,成绩能提升多少,谭落也说不准,反正头发是没少掉。
每次下课,就见他俩一前一后齐齐趴倒,睡得像死猪,上课铃响了都听不见,非得等江澈把他们摇醒。
江澈纳闷极了:“你们晚上搞什么呢?不睡觉的吗?”
谭落困得眼冒金星,连“他搞我”这种胡话都差点说出口,幸好她及时闭上嘴,没给抖出去。
否则江澈肯定要想歪了。
这天,因为区域电路检修,停电,晚自习暂停。
下午一放学,大家都各自回家了。
作为时间管理大师,池倾阳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一到家,他按住谭落,又折磨她做了几道题。
补课结束时,老师和学生都到了极限。
纵然池倾阳有钢铁意志,他也彻底绷不住了。
急匆匆地把谭落赶出卧室,他吩咐道:“我要补觉……跟我奶奶说一声,晚饭我先不吃了。”
谭落领旨,拖着几乎零碎的身体下楼传话。
李淑芳还没做饭,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被小品逗得咯咯笑,边看边织着一条围巾。
她走到沙发边:“李奶奶,池倾阳说他要睡一会儿,醒了再吃饭。”
李淑芳纳闷:“这孩子怎么这个点睡觉,晚上干嘛去了?”
谭落含含糊糊地说他忙着复习。
把池倾阳累成这副德行,她也愧疚,想着做点什么弥补。
于是她问李奶奶:“我可不可以借用厨房?”
李淑芳笑得和蔼:“随便用,这都不需要跟我打招呼。”
道过谢,谭落出门了。
她去超市买了一只杀好的老母鸡,还有炖汤的佐料,打算给池倾阳熬鸡汤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