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已逝的吏部侍郎周群府中,儿女仍掉披麻戴孝,守在灵前,一班高僧还在念念有词地唱经,超度亡灵。
谁也没发觉,一道黑影,轻飘飘地落在屋脊之上,随后游走至周群的书房上方,悄悄拿开瓦片,观察房内动静。
但确定里面没人,他飞身而下,潜进房中。
初时是在书架书桌之上翻找,未果,便又小心地在墙上的字画处摸索,看有无暗格。然而,就在此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人声,他立刻掩身藏于柜子后面。
被打算待人离开再继续寻找,没料到来人居然推开房门进来。而随之进来的,还有一名女子。
进来之后,并未点灯,不久便听见黑暗中,响起了男女的喘息。居然在其父尸骨未寒之时,在此苟且。那道黑影在暗中冷笑。
之声,越来越大,期间还伴随着女子的撒娇:“你爹死了,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娇儿,你我二人,好歹辈分上算母子,总不好我爹刚死,我便娶你为妻。”男子哄道。
那躲在暗处的人,闻言更是眼露嘲讽,原来周家的公子,居然和他爹的小妾勾搭成奸,真是一门忠烈啊。
“你怎能反悔,当初你便说过带我私奔,眼下你爹恰好死了,我们连私奔都不必了,你居然不敢娶我?”那女子不依吵闹。
“我的好心肝,我岂是那般薄情寡幸之人,只是现在得先缓一缓,从长计议。”男子一阵诱哄,那女子终于又安静下来。
接下来又是一场云雨,暗处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几乎想直接出手,杀了他们了事。
可就在此时,他听见了那男子问:“娇儿,我爹先前,可留了什么贵重东西给你,你也知道,我是庶出,家产必定分不了什么,我们得多为以后打算。”
那女子一阵嘤咛之后回答:“你爹那个铁公鸡,能留给我什么,不过倒是放了一个上了锁的木匣子在我床底下,说无论如何也不要交与别人,不知其中装着什么宝贝。”
男子大喜:“快带我去看看。”
暗处那人也是心中一闪,立刻随后跟上。
到了那女子的房中,她将男子放进去,左顾右盼无人,进去小心地关上门,从床底取出那个木盒。
果真是上了锁,而且那锁还设计得极为精巧,那男子始终不得其法,最后泄气地一扔:“等我明天找把刀劈了这锁。”
而这对男女,此刻正坐在床上,怎耐得住,立刻又翻滚在一处。就在这时,房中的灯,忽然疾灭。
“是谁?”男子警觉地坐起身问。
可下一瞬,但再也发不出声音,身体重重倒下,温热的血,自颈间喷出,洒在女子身上。
她反应过来,立刻想尖叫,可尚未来得及张口,却也成了死人。
有一人,从暗处走出,从容地取了那木盒,又冷笑着瞟了一眼那对倒在一起的男女,纵身掠上屋梁离开……
第二天,又有一桩丑闻,在帝都传开:周群的二儿子周
策,居然在戴孝期间与其父小妾私通,不知被何人,双双杀死在房中。
尽管杀人是让人心悸之事,可如此奸夫淫~妇被杀,仍掉大快人心。
冯野闻讯,又以为是冯绍做的,去问他,他却只是哂然一笑:“我可没功夫管这等闲事。”
而那天,东华山中,又有一人,纵身跳下悬崖,潜进神秘山洞,在其中悠哉悠哉地泡了半日温泉。
当他和虚有其表泉中起身,浅蜜色的肌肤上,沾着白乳般的水滴,也不穿衣,径自走到那石床边坐下,取出那木盒,手指轻巧地拨弄了两下,那锁便应声而开。
其间,躺着一本泛黄的旧书。
他随意地翻动,嘴角邪魅地一勾:“第三份。”
一直在洞中消磨到暮色暗沉,那人方才离开,来到一条小巷的深处,将那门锁按节律叩了七声。
门开了,露出一张惊喜的脸:“主子。”
此人正是以前同缘客栈的掌柜,不过是戴了另一张人皮面具,自从上次颜棠出事,他们便及时舍弃了原来的据点,换到此处联络。
两人进得内室,那掌柜为彦祖端来清茶点心,立于一旁:“奴才本就在猜测,前夜之事,是否主子所为,只是没想到,主子真的来了帝都。”
“此次事急,没有预先告知你们。”彦祖抿了口茶:“近日还有无其他动向?”
“据我们的人密报,在花楼胡同,有一处人家,从不见有人出入,甚为神秘。”掌柜禀报。
彦祖略略沉思片刻,笑了起来:“只怕那就是金屋藏娇之处,今夜我倒想去看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