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微微一愣:“王爷,这是选择相信黄允了?”
沈时砚望了眼门外灰蒙蒙的天空,淡淡道:“只是比起他,钟景云更令我怀疑罢了。”
开封府衙大门外,待钟景云走下石阶,在他身后的黄允忽然开口道:“我以前有块双鱼纹玉佩,尾端缀着玄穗子,那是我祖母去世时所予,故而经常随身佩戴。”
钟景云顿住脚步,转过身,微微抬眼与黄允对视,缓缓笑道:“我记得它,只是琢玉你为何突然与我说起了此物?”
黄允继续道:“可是后来它丢了。”
钟景云面露惋惜:“那真是可惜了,不过你也不要太过自责,老太太生前最疼爱的孙子便是你,想必她定不希望看到你因此伤心。”
黄允直直地看着他:“三年前从水云楼回来之后便找不着了。”
“琢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钟景云不悦道,“那玉佩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但我钟家世代书香,断然不可能行偷盗这等龌龊可耻之为。”
黄允轻抿嘴唇:“我与你相约水云楼一事,虽是与修竹提过,但我平日鲜少饮酒,若是没有人去传话与修竹,他万不可能知道我在那处醉了酒。除非有人用我的随身之物充作信件,告知他这事,他方才赶来水云楼。”
顿了顿,黄允掩于衣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钟景云,你把修竹骗到那处,究竟是为了什么?”
“荒唐!”钟景云脸色骤然一变,愤然道,“若你如此怀疑于我,现在大可再回府衙,将你这番言辞重新讲与宁王听。可我今日告诉你,我钟景云问心无愧!”
说罢,甩袖便上了马车。
“回府!”钟景云冷声吩咐。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声,车轱辘慢慢转动,驶离了黄允的视线。
黄允站在原地静了一会儿,便也下了石阶,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马车内,钟景云撩起窗牖,往后面望了一眼。
松了手,钟景云面上的愤怒顿时烟消云散,他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起,慢慢地,慢慢地,笑容一点点扩大,直待他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钟景云笑得肩膀轻颤,眼角有一抹淡淡的湿意。
待平息了情绪,他眼底划过一丝讥讽。
能奈我何?
马车行至钟府停下,刚下马车,管家便匆匆迎了上来,双手奉上一纸书信,信封上写着:钟景云亲启。
管家解释道:“主君,今日不知是谁塞进门缝里的,小人见信封上写了您的名字,便收了下。”
钟景云微微皱眉,略感诧异。
他一边拆开信封,一边抬步进了府,慢慢展开里面书信后,心脏猛地一紧,面上血色褪个干净。
钟兄,别来无恙。
落尾:许薛明。
管家瞧见钟景云忽然停了步,脸色还极差,忍不住问道:“主君,您这怎么了?”
钟景云一把揪住管家的衣领,紧张地问道:“你可看到是何人送的?又是什么时辰的事情?”
“没没看见,”管家吓了一跳,“大概是您刚离府不久,小人才注意到这东西。”
钟景云失魂落魄地松开手,疾步往书房走去。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