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聪不好意思再推辞,笑道:“叨扰许庄主了。”众人一起走进食肆。
食肆掌柜见一大群人涌进来,有些诧异,待认出是平定两大富豪许延寿和娄良联袂光顾他的店铺,又惊又喜。他慌忙站起,躬身道:“欢迎光临。”
许延寿略微点点头,打量了一番,问道:“可有雅室?”
掌柜一脸媚笑,巴结道:“楼上有,楼上有。”殷勤地将众人引上楼上雅座,抽了个空档轻声吩咐伙计,将店堂里的食客都驱走,大不了赔些钱给他们。
楼上雅室倒是干净明亮,众人依次坐下,娄良道:“店家,但凡好酒好菜,端上来就是了。”掌柜应诺一声,便下楼去操持。
一众人坐了满满一屋,其乐融融。郭聪一行人在此逗留,原本就是要撮合这两家和解,现在倒好了,这两家的家主坐在一起了。
徐信瞧瞧许延寿,又瞧瞧娄良,笑而不语。
娄良知其用意,面对许延寿,避席作揖,恭恭敬敬道:“之前娄某不恭,还望许老先生海涵。”许延寿亦避席还礼:“老朽礼数不周,亦请娄庄主见谅。”两人哈哈一笑。
这时掌柜带着伙计送来酒菜,众人把酒言欢。
娄良亦想挽留郭聪等人多住几日,于是含蓄问起为何行程匆匆。
郭聪也不相瞒,道:“我等五人本是重罪疑犯,由朔方郡狱押解至长安廷尉府候审。”便将其中的原委说了一遍。
许延寿和娄良都是沉浸江湖经年,对他们待罪之身并不在意。然而听闻他们这一路无人押送,是自己去长安归案,倒是极为震惊,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许延寿喃喃道:“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娄良似有不解:“从塞外贩马入关,并不犯法,只是你们正巧遇到边争封关。你们之前并不知道两端发生战事,所谓‘私贩军马’,是可以说清的呀,郡衙问罪,没有道理啊。”
徐信苦笑道:“那也要到了长安,见了廷尉方可辩白。”
娄子望端起酒杯正要喝酒,闻言脱口而出:“又没人押送,你们不会跑的啊,干吗去长安受罪。”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众人目光一齐转向娄子望,屋里一时陷入沉寂。
娄子望莫名其妙,双手捧着酒杯,寻思他们表情怎么这般古怪,便尬笑几声,举起酒杯示意喝酒,见没人应和,就自己喝了一大口。
娄良又羞又愧,脸涨得通红,咬了咬牙,避席站起,躬身作揖,道:“娄某教子无方,唐突了大侠。还望见谅。”
郭聪等人也一起站起,拱手还礼。郭聪神情凝重,道:“人无信义,何以立身。愿与娄兄共勉。”娄良垂头丧气,抱拳道:“惭愧。”
娄子望站在边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道:“我也没说什么呀。”
娄良回身怒吼:“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