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臭小子!好生刁钻。
张让的脸色瞬时间变的有些不好看了。
刘俭很是谦虚地问道:“不知中常侍,打算如何向安国亭候动手?”
“我、我何时说要向袁基动手了?”张让的话多少有些结巴。
据刘俭所知,够胆子向汝南袁氏下一代宗主直接动杀招的人,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一个,那个人就是董卓。
不知道张让此时彻底与天下阀阅世族以及千万士人撕破脸的决心,比起董卓来如何?
张让有些急了:“袁家中人,岂可妄动,老奴的意思,是杀鸡儆猴……”
刘宏伸出手,打断了张让的话头。
此刻天子已经听明白了刘俭的话中深意。
“汝南袁家二代宗主蛰伏多年,昔年从不过问党锢中事,如今第一次出手
,爱卿觉得你杀谁能儆的住他?”
张让皱起了眉头,开始在心中挨个掂量……最终方见他无奈的长叹口气。
若如刘宏这般说法,好像确实杀谁都不好使。
袁基十余年不碰党锢之事,如今既然是碰了,那自然就已经是做足了准备,下定了莫大的决心。
若是被整治一两个人就退缩回去,那人家袁家二代家主第一次大规模的行动,岂不是成了天下笑柄?
“陛下恕罪,是老奴一时心急,只想着为陛下分忧,却忽略了个中关键。”
刘宏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无妨,今后记得多向越骑校尉多学着些就是了。”
“喏。”
张让随即向着刘俭作揖:“刘越骑之言,如醍醐灌顶,让老奴顿开茅塞,今后还请校尉多多指正老奴的不当之处。”
刘俭也是很礼貌地回礼:“不妨事,中常侍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刘某知无不言。”
张让眼皮子直跳。
你大父的……
捧你两句,你他乃公的还真喘起来了?
刘俭的做法让张让的心中很不愉快,大部分的宦官都是小心眼的,特别是身居高位的宦官,他们能够从最底层爬到宦官中的高位,势必经历了常人所不能想的凶险和屈辱,所以这些人的心地大多不善。
这些刘俭都知道,但他不在乎,依旧是在此刻将张让得罪了。
并不是他故意想与张让为敌,只是经过他分析后得出:在如今的情况下,这样做更加符合他的实际利益。
就联合的角度而言,张让的名声实在是太烂了。
而且这个人的心性确实狠毒,没有跟吕强合作那么稳健,若是让外界知道一星半点张让和自己有关系的地方,那自己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声名就彻底废了。
当然,跟吕强合作就不一样,即使是被外界知晓了一点风吹草动,但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毕竟吕强的声名在士人那边,还是凑合事。
另外还有一点,刘俭或许能够掌控自己的行为不被外界所知,但他无法控制张让,因为张让除了在刘宏身前外会装模作样,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善人,同时也不是一个低调的人。
凡是变节与张让合作的士人,无时无刻不会面临着被张让出卖的风险。
与张让直接对峙的原因还有一个,是刘宏。
张让被刘宏称呼为父,赵忠被称呼为母,而自己是刘宏刚刚认下的族弟,但就帝王角度而言,刘宏潜意识里,是希望看到他的‘阿父’‘阿母’‘族弟’并不是那么的团结,最好还能互相打。
他不喜欢看到这几个被自己当做刀子的人,自发性的捆绑在一起,进化成了机关枪。
这一点,刘焉做的就异常到位。
所以,当着刘宏的面适当的损贬一下张让,把关系搞的僵一点,这对在皇帝手底下继续干事是非常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