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作停留,将担心放在肚子里,整理仪态,出来与沈母汇合。
沈煜这一趟在国外待了大半年,出发时吊儿郎当,回国容光焕发。
沈书语一直以来都觉得,沈煜这孩子,其实并不够聪明。这点儿,沈博海比她更为清晰,唯有沈母对待沈煜,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都不为过。
这种母亲似乎对儿子似乎永远有一种滤镜,那层滤镜过滤掉许多真实性,叫做完美无瑕。
沈母偶尔对沈书语也有这种态度,但是很少。
见到沈煜,沈书语跟他开玩笑,问他在家准备待多久。她的语气充满笑意,因为此前沈煜闹着不想出国,所以叫人对他没有期待。
沈煜笑得开怀,说不走了。
沈书语说怎么会。
沈母阻止她开口,率先说道:“不走就不走了吧,回来先好好休息。”
沈书语的话就这样被堵在嗓子眼儿,沈母在家里为沈煜准备了接风宴,几乎是从几天前就开始忙碌。
可车子刚开到沈家,行李刚拿出后备箱,沈煜便将司机拉过,坐进驾驶位置。
沈书语急道:“沈煜,你不倒时差了?”
“不倒了。”他马上就要启动车子。
“爸正在等你——”沈书语放缓语气,“好歹见一下吧。”
“我朋友给我做了场子。”沈煜抬眸,吊儿郎当地看她一眼,漫不经心道,“我不去不好看,你知道吧?”
“沈煜……”
“姐,快闪开。”沈煜将车窗关闭,墨镜一戴,“别撞到你了。”
沈书语气得攥紧手,扭头对沈母。
沈母道:“你让他去吧,他朋友都等着呢。”
沈书语说:“妈,你明知道他的那些朋友没什么好人……”
“我能有什么办法,他都这么久没回来了,让他去吧,孩子大了管不住的,你以后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我都不会管的,我完全尊重你。”
沈书语说:“我从来没做过过分事。”
“你从小都比沈煜乖巧,男孩子顽皮是天性。”沈母喃喃。
沈书语像是吞了颗苍蝇一般难受,那顿饭她没吃多少,听了大半天沈博海的震怒,然而沈母只会低眉顺眼推卸责任。
她从小便在这种氛围中长大,知道父亲是只手遮天的□□者,母亲毫无保留地拥护着他,尽管这个家庭家产万贯,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缺陷。
从沈家回来后,沈书语下单了两根验孕棒快递到家。
沈书语很清醒,如果有了,时间尚早,早点做掉对身体影响不大。
然而结果出来那刻,她还是有些吃惊与茫然。
这种情绪迅速又猛烈的掩盖了她在沈家饭桌中产生的失落心情,相比较之下那点儿失落简直微不足道。
近日来所有和煦以及安稳在此刻悉数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