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沈书语才微微颤动。她缓缓拿起手机,看见屏幕中跳跃着沈母的备注,她明明已经濒临崩溃,却还要安抚旁人情绪。
她接起电话,承受着来自那端的质问与批评。听完这些,沈书语才想起,自己还不如去找他们,反正在他们眼中,她是不孝不敬的女儿,甚至懦弱无能。
她猛然站起,紧捏手机,转身离开。
谢宗臣和许朗一起跟来。
车子开进沈家,沈书语却在门外踌躇,心思动荡,几次想要抬脚却又停下。
谢宗臣和许朗看出她的心思,许朗说:“书语,你得想好后果。”
沈书语闭上眼睛:“我知道,我知道……”
谢宗臣道:“书语,你整理好心情,温和地和伯父伯母交谈,不要在父母和秦业诚之间表明心意,他们只会觉得你有失偏颇,你得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要被别人牵着走。”
沈书语皱着双眉想了许久:“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谢宗臣抿紧嘴唇,过了会儿才道:“如果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这样坚定地要来找沈伯父。”
沈书语想了想,说:“我就想知道,秦业诚出事和沈煜有没有关系?”
许朗说:“说到底就是为了秦业诚,为了你儿子的爹。”
“对。”沈书语像是抠到了什么重要字眼,“我是为了秦屿,我就是为了秦屿。”
她心想着改姓一事,却顾及着家族颜面不能同外人说道,即使谢宗臣和许朗是她从小到大的朋友,但他们也是与众诚一样的资本,他们或许会掌握到重要信息而在投资方面做出取舍。
从小沈博海就教导她可说不可说,事到如今竟成为她开不了口的羁绊。
许朗说:“我和宗臣跟你一块儿进去,有什么事儿还能帮你一把。”
“不用了。”沈书语摇头,“我自己去。”
许朗还想说什么,谢宗臣拉住他。
“书语不是小孩子。”谢宗臣道,“让她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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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博海和沈母已经准备睡下了,沈书语敲响主卧房门,空气安静地不像话。
沈母在里面询问:“这么晚了,是谁在敲门。”
沈书语想说是我,可却如鲠在喉。这种要命感觉直到门被打开,她看见恍若无事般地父母,轰然如同嚣张盛焰在心头熊熊燃烧。
从头到尾,难受的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