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钱,以后见到我就当陌生人。”倪明昱见她接受,轻笑了一下,“事不过三,再也下一次,我会认为你是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
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宁婧心里‘咯噔’跳动,慌张移开视线,不发一言侧身离开,直至走了很远,她才停下来,垂头慢慢松开了手,握住钱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渍。
……
倪初夏回到军区大院的时候,时间尚早,厉建国和厉奶奶还未上楼。
两位老人又在客厅吵吵闹闹,却又令人觉得格外温馨甜蜜,最浪漫的事就是两人一起白头到老,大抵说的就是这般。
“小夏回来了。”厉奶奶轻轻推搡了厉建国一下,然后站起来,“厨房炖了汤,临睡前喝一碗。”
“以后每天晚上都要喝。”厉建国发话,视线落在倪初夏身上,“最近瘦了很多,泽阳那小子回来还以为是爷爷奶奶虐待你呢?”
倪初夏心里头一暖,坐在饭厅把厉奶奶盛的汤喝完。
厉奶奶站在她身后,用宠爱又有些无奈的语气说:“小夏,年轻人拼工作是没错,但也不能不顾身体,知道吗?”
“奶奶,我知道了。”倪初夏低头喝汤,眼眶有些泛红。
这段时间她的确是太过拼命,明明有时间休息,都会给自己找点事情,也知道一切都出在自己身上。
空闲的时间太多,她就会那些有的没的,全部都是关于厉泽阳,以至于整晚可能都会失眠,只有累到闭眼就能睡着的地步,才能阻止恶性循环。
厉奶奶无声叹气,踱步走到客厅,在沙发上的厉建国抱怨,“你什么时候能让泽阳调回来?”
“这也要那小子同意才行啊!”厉建国叹了口气,看着饭厅那抹单薄的身影,出声道:“真是苦了那孩子了。”
“可不是。”厉奶奶抹了把眼泪,“看到她就像是看到当年的我,国家只要有外交活动,即使身体不适也逼着自己上,不就是给自己找事,不至于那么想你……”
“嘿,七老八十了还哭,你也不害臊。”厉建国将老人拽到自己身边,用手替她擦眼泪,“我这都退了多少年,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也不是不开心,就是觉得等待的滋味很难熬,特别能体会小夏现在的感受。”厉奶奶别开眼,把眼泪憋回去。
倪初夏喝完汤,把碗收拾好,和两位老人打了招呼径自上了楼。
回的房间是厉泽阳从小住的那间,虽然不大,但东西都齐全,裴勇叔替她购置了梳妆镜摆在了书桌旁,衣柜也换了两开门的。
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约莫半小时出来,用吹风机把头发吹了半干,便拿出笔记本写明天的会议纲要。
时间逐渐过去,九点多的时候,厉奶奶敲门进来了。
老人家还没有睡,端了杯纯牛奶,“趁热喝了。”
“奶奶,您别这么辛苦,我身体素质很棒。”
倪初夏说着就要起床,却被厉奶奶按住,“就在床上,别冻着。”
默默地,把热牛奶喝了,倪初夏对着老人笑了笑。
厉奶奶接过杯子放在床头,伸手握住她的手,“小夏,还有工作呢?”
“没有了,就是随便看看。”倪初夏随手把电脑合上,放到另一边床头。
“那就陪奶奶说说话,行不行?”
厉奶奶头发已经花白,年纪也很大了,但可能早些年从事的是外交官工作,所以说话有条有理,根本不像一般的古稀老人。
“小夏,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泽川和泽阳的爸爸已经出生了,那时候正处于动乱时期,爷爷就抛弃了我们娘俩。”
“咳咳……别和孩子瞎说,我那会儿有任务在身,抛弃这次用的不好!”厉建国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不等厉奶奶回话,他自觉地把门合上,走回自己房里。
“死老头子,这都和我争。”厉奶奶无奈说了句,然后继续说:“大概有整整两年的时间,我都没见到他,那时候儿子都会走路了,说来也真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爸爸……”
倪初夏静静地听厉奶奶说起陈年往事,偶尔会说上两句,知道最后,厉奶奶紧紧握住她的手,“小夏,奶奶懂你现在的苦,和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放宽心,当年老头子离开我,我一怒之下坐上外交官的位置,虽然初衷是为了不去想他,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受用了一生,你现在拼搏是好事,奶奶会支持你,前提要注重身体。”
“奶奶,小夏知道了。”倪初夏抿着唇,将眼眶的泪水憋了回去,问道:“您在等待的时候,有想过要放弃吗?”
“我还想过要带着儿子改嫁呢,不过最后也没狠下心。”
厉奶奶半开玩笑地说,倒是把倪初夏逗乐了。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厉奶奶走后,倪初夏靠在床上想了一会,从枕头下面抽出那本笔记,翻开后写了几行字。
写完后,关了灯,躺下就准备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