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好奇地问:“以前这里住的是位老人家吧?”没人回答。
秦正回头,东方泽目光阴冷地看着他。
秦正不由问:“怎么了?”
东方泽面容一正:“不早了,你休息吧。”就要离开。
秦正一按他的肩膀:“等等。”
东方泽身形一顿,微侧着头冷冷地注视着他,却不说话。
秦正心说:一整天这人都没见一个笑容,就算铁了心辞职要走,用得着摆这种脸色给我这新总裁看吗?能管理得了孔雀集团这种规模的企业,智商肯定没问题,情商应该也不会太低,难道他是刻意的?
于是,秦正收回手道:“我这人比较随和,有些不拘小节。不过坦率讲,我对你虽然不能说一见倾心,却称得上再见如故,为了我们和谐美满的合作前景,希望你我坦诚以待、心无嫌隙。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让你看不顺眼,请务必告诉我,咱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好不好?”
东方泽皱着眉头看着他,表情似在说:你想玩什么花样?
秦正一脸真诚地说:“我一见到你,感觉就象相识已久。只是不知为何,你象在刻意疏远我。以我这样聪明随和、善解人意的性格,很少有人一开始就这样排斥我,所以我想:是不是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自我感觉这样好的人真是少见!东方泽无语地看着他,眼神中似在估量、或在下着判断。
不知是否灯光角度的变动,秦正在他眼神中看到星光摇曳,一道既深邃、又感性的光芒,说不清是深思、沉痛、还是伤感,一闪即逝。
就在秦正以为他会坦诚以待敞开心扉时,东方泽眼神一敛,正容重申:“明早八点早餐,八点半出发去公司。晚安。”微一颔首,转身离去。
秦正撇了撇嘴,低声嘟囔:“晚安就晚安。”拉开窗帘,外面是黑魆魆的夜,看不出很远。秦正心里卡了下方位,确定这里正对着北方。
秦正象变了一个人,目光瞬间冷静,开始在房间四下查看。
这间卧室异常整洁,没有一丝灰尘,没有一件可以移动的私人物品,比如衣物、书籍、字画或者润肤乳;没有一处活人印迹,比如落在地上的头发、留在家具上的指纹或是床上的褶皱;这里,没有一点人类停留过的痕迹,应被彻底清理过。
秦正不由想到另一个房间:孔雀庄园的那个房间。这两处太相象,难道是有钱人都这样?
秦正惊悚回头,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静坐四顾,他好像看到孔雀王的影子在四处漂游。
关掉灯,秦正将自己放倒在大床上,让眼睛免除四周深红色的困扰,让大脑开始思考。
上午秦正见到秦天,杜寒介绍情况,他立即想到:秦天的发病原因也许并不简单,所以要求去发病现场——即他住的地方。
到孔雀庄园听了陈立和小敏的解释,直觉告诉他:有五个人服侍的情形下,秦天不可能发病后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发现。他确信有人在说谎,也就愈发笃定:秦天中风必有隐情。
秦天到底为何发病,甚至被人暗算?通常“最受益者最有嫌疑”,如果是冲着家财万贯谋财害命,秦正作为继承人是最大受益者,倒成了最大嫌疑对象。所以,对方下手的动机应该不在家产,而是另有原因。
如果暗算秦天不是冲着他的财产,会是什么呢?秦正能想到的,只有商业利益或私人恩怨两个方向。无论哪种,能暗算秦天的人定非寻常之辈,秦正想孤身一人查清真相,绝非易事。
黑暗中,他不由想到东方泽。
☆、安全盟友
若说秦天中风,貌似受益最大的是无功上位的秦正,那受此事负面影响最大的要算东方泽。因为秦正的出现,他在孔雀集团的权位难再把持,只能辞职身退,说他是此事最大的“受害者”也不枉。这样看来,可以排除他的嫌疑。若说帮手,他或许是一个安全人选。
秦正在黑暗中微笑。
想到今天会议上东方泽的气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接手从天而降的庞大孔雀集团,外表轻松自在,内心是否曾有那么一丝的不自信?
毕竟他从来没有管理过一家企业,更不要说孔雀集团这种规模。他无法想像,以他的资质经验,该从何着手?如果孔雀集团在他手上折戟沉沙,岂不让那个孔雀王更加看不起他?
看到同样年轻的东方泽居然可以这样强势地主掌孔雀指挥权,在一众年龄资质极高的主管面前“号令天下、谁敢不从”,那气势既让他倾慕,也激起他的好胜之心:我未必不行!
但不得不承认:如果能留下东方泽,自己的信心会更充足一点儿。
秦正想到那张名信片上的话,再次陷入沉思:吴世杰和东方泽,谁是那个谨慎卓越、辅助朝政的“兄弟”?从之前秦天的倚重上,应该是东方泽,那么他就不该提出辞职;如果是吴世杰,明显他的优势在于忠诚,至于他的品性是否正直、他的能力是否足以辅佐自己、尤其在东方泽离开后能否帮助自己支撑住孔雀大局,尚待观察。
至于那个聪颖狡黠的“她”,是helen吗?想到helen的明媚和坦然、成熟与温婉,倒不失为老人家眼里的良媳人选,只是把她放到家庭的场景里,她带来的舒适肯定要比乐趣大。
秦正在黑暗中眨着眼睛,眼中露出玩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