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滋滋的想着,手机忽然鸣叫起来。
这部手机是张小权大四毕业前买的,存了好几个月的打工费,最后花了两千七百多。
用了没三个月,屏幕却碎了,这都要怪胡忠胜跟苟大壮他们。
封禁项目部不说,还收缴了全体员工的通讯工具。
张小权的手机自然没有得到妥善对待,也不知是摔了,还是磕了,屏幕右下角有个缺口,导致整个屏幕如同蜘蛛网般散开。
“让晚风轻轻吹送了落霞,我已习惯每个傍晚去想她”
学友哥优美的嗓音传来,他掏手机却看不到来电显示上的号码名字,只得盲接道:“喂,请问找谁?”
那头一阵沉默,良久后才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小权,你在鄂隆好吗?咋这么久也不跟爸爸打个电话?”
张小权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给予他家庭温暖和人生教育的母亲因病去世,父亲靠开出租维持两人的生计。
收入不多不少,远远谈不上小康水平,但是差不多够父子俩的日常生活。
在母亲的去世之后,父亲沉默寡言,这是对方长期以来在张小权心中形成的印象。
所以两人之间的交流就比较少了,有些时候一个星期都很难对上一句话。
特别是在张小权考上江东大学之后,甚至只有逢年过节以及寒暑假才会回去一趟。
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张小权有些错愕,赶忙回答道:“爸,我工作太忙了,前段时间工地上还出了点事,手机屏幕也摔碎了,所以没来得及打电话给你。”
“手机屏幕摔破了?你人没事吧?”父亲语气焦急的询问道。
张小权赶忙解释:“没啥事,一切正常,对了爸,你今天打电话给我有啥事?”
听见儿子说没事,父亲这才松了口气,随即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小权是这样的,你二叔一家今年准备请客,在市里的湖锦酒店。”
“说是要请我们,还有你爷爷奶奶,大家伙一起聚聚。”
“时间是下个月七号小年夜,你那个时候放假了么?”
张家是土生土长的省城本地人,爷爷奶奶以前在江东机械一厂工作。
算是中层级别的小领导,爷爷主管生产,奶奶则负责党政教育方面的文书工作。
两老膝下育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正是张小权的父亲张自强,小儿子则是张小权的二叔,张立强。
俗话说的好,两强相争必有一伤。
这哥俩从小就不对付,打架扯皮没完没了,上学了也一样。
当时江东机械厂的厂办高中有一个参加高考晋升大学的名额,正好落在工龄被挤掉的张开宙身上。
于是张小权的父亲便发扬风格,将上大学的宝贵机会让给了弟弟,他则接爷爷的班进入机械厂工作,成为一名最普通的工人。
哪晓得没干几年,厂子就被迫倒闭了。
听着著名表演艺术家黄先生的那句“工人要替国家想,我不下岗谁上岗”,张自强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下岗工人,还是那种因为工龄不够没有遣散费,只有多一个月工资类型的。
二叔因为上了大学,毕业后进入了外贸行业,后来下海开设了自己的外贸公司,规模不大,但绝对属于小资级别。
两家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冷淡,谈不上坏也谈不上好,平常根本不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