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参加春日宴都是年轻的公子、娘子,他们还没有练就脸厚心黑的本事。虽然心里明白,一定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猜到,可行动上还是放不开,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们是在佯装镇定,心里虚得不行。
月宁安不由得叹气。
就他们这副心虚气短的模样,不需要人审,只要皇上派人看一眼,就知他们定然是知道了苏予方与臻妃的丑闻。
这可不行!
有些事哪怕心里都明白,面上也要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绝不能让人,尤其是皇上的人看出端倪来。
看看崔轶崔大人,明明是幕后黑手之一,可从事发到现在,他都像无事人一样作画玩乐,再看这些公子、小娘子们……
都过了大半个时辰,一个个还是脸色发白,手脚发软。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跟崔大人一比,这群公子、小娘子们,简直就是小孩子,稚嫩得很。
月宁安又叹了口气。
她心里很清楚,光靠这些公子和小娘子们自我调整,肯定没有办法,在回城前把心虚和慌张压下去,还得借助外力才行。
“去,取一些度数较高的酒来。”没有办法自我调整,那就喝一点点酒助兴,不需要喝醉,只要喝的恰到好处就行了,然后再让他们疯玩起来,让他们短时间内,想不起苏予方与臻妃的事。
她不需要让这些人一直忘记,她只要在进城前,让他们忘掉苏予方与臻妃的事,在明月山庄开开心心地玩闹就行了。
这样,他们才能安全脱身,她也能洗清嫌疑。
“是,姑娘。”宫女比这些贵族千金和少年强多了,她们虽然也慌,却还是在第一时间镇定了下来。
听到月宁安的吩咐,有猜到月宁安想法的宫女,顿时眼前一亮,立刻就去取酒水。
崔轶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月宁安。见宫女取来酒水,就猜到月宁安要做什么,迟疑片刻,还是朝月宁安走来,“月娘子,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崔大人不忙吗?”事发后,月宁安一直在想,如何平复这些少年、小娘子们的情绪,让他们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让暗中观察的人认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还真没有注意到崔轶,见崔轶还在场,颇为诧异。
“有什么事,需要本官忙?”崔轶含笑反问,一副无辜样。
赵王让他来是处理善后的,但月宁安反应极快,处理的也很及时,他还真没有什么要忙的。
“我以为大人日理万机,肯定很忙。”月宁安看着崔轶完美无疵的笑,心中暗自赞叹,步入官场的就是步入官场的,看看这淡定样,那群公子哥的真要好好学一学。
吟风弄月的时候,一个个风流倜傥,气宇轩昂,气度不凡,一出事就方寸大乱,不说主持大局,连自己都顾不来中,半点担当也没有。
当然,月宁安也明白,这不能怪那些少年。
这些少年个个都是顺风顺水的长大,哪怕出身武将家的程家二位公子,虽走得的武道,也从了军,可一直在城内当职。
在汴京城内,没经过风霜的小苗,能有多少担当?
“今日我休沐,月娘子放心,今日我只是我,不是户部侍郎,不是朝廷命官。”崔轶知晓,月宁安对他防备极深,索性把话说得明白些。
“有劳崔公子了。”月宁安没有别的选择,她朝崔轶重重作揖,道:“崔公子,现下要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