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老憨闻言,一下子跪在地上,涕泗滂沱。
他先前在药王山受的那些委屈,一下子释放出来,哭得像个孩童,不由令人动容。
燕阳安抚他一番,随即离去。
那些老旧的伤痕,只能由它自己渐渐平复。
药王山所有的药材一夜之间彻底消失,次日一早便被巡山的武者发现了。燕阳所施展的障眼法,离开的时候就撤除了,所以,巡山武者所看到的是一片片空无一物的药田。
药王山山主林枅闻报,急忙到药田里察看,当看到那原本长着各色药材的土地里只剩下白茫茫的硬土的时候,差点一下子从空中栽下来。
对他来说,这是一件比天还大的事,这个责任他负不起。
他是人皇时鉴的亲信,时鉴委派他执掌药王山,就是为了保证药王山不出事。他十分清楚,药王山不仅是一座药山,而且是一座筹码山,是人皇压制和要挟龙凤两族的手段,药王山的药材没了,人皇那些压制和要挟手段也就随之消失了。
然而现在,他却辜负了人皇的信任,那从古至今从未发生过的事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发生这样的事,他无法向人皇交代。
一时之间,他自裁的心都有了。
问题是,他不能自裁,因为那意味着他对人皇的彻底背叛。
为今之计,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向人皇供述药材消失的事实。
所以,强自稳定一番自己的情绪,又将值守、巡山的武者召来询问一番之后,他赶紧飞往人神山,觐见人皇。
面对人皇,他内心惴惴,连说话都结结巴巴,好不容易才连成句。
时鉴听罢此事,面色铁青,一时无语,许久方道:“林枅,你确认药王山武者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看到任何异常?”
林枅俯首呜咽道:“确实如此,罪臣反复打问过当时巡山、值守的武者,他们对此事毫无察觉。”
“偌大一座药山,其间的药材竟然被人搬空了,你信,还是我信?”时鉴怒气勃发,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枅,厉声喝问。
“罪臣原本不信,可是面对那一片片空地,又不得不信。”林枅说话之间,呜咽变为抽泣。
大殿两侧站立的大臣之中,有人出班奏道:“陛下,药王山的事情,令臣联想起了近来发生的一系列灵异事件。那灵异事件缘起于妖姬岭,后来蔓延至直属宗门,而今扩展到药王山,下一次不知道又会发生在哪里。”
此人乃是林枅的好友,故而打算借助灵异事件为林枅开脱。
“哼,灵异事件!”时鉴以手拍案,怒气不减,“仙界清明,而灵异事件频发,你们不认为荒唐吗?我等乃仙界至高无上的存在,岂可相信那些怪力乱神?这些所谓的灵异事件,或许是一些敌对势力所为。他们以灵异事件为烟瘴,故意混淆视听,从而损害皇朝势力,此节不可不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