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K{52N大晋素来倡导以文治国,素来仰慕文豪大儒,故而最后一场的比试显得尤为重要,那便是斗诗。也不分男女,但凡有些诗情才华的都可以上场比试。不过这么大的场合下,寻常人肚子里没有些许墨水儿是不敢上来的,上来的都是才名远扬之人。台子上已经按照走上来的人数,依次摆好了黄杨木小方桌,一张干净的蒲垫,方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可供参赛者随时取用。东边的台子上准备了记时间用的香烛,半柱香的时间内写出一篇好诗文来,也确实有些难度,故而一般人也不敢上去挑战。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丢了丑,这一年内可能在帝都的圈子里抬不起头来。即便是一贯百花会的大笑柄楚北柠,也不敢挑战这个项目,顶多就是抚琴制造些魔音刺激一下人们的耳朵。往年的诗词会上,光是女眷这边,没有丝毫的悬念必然是裴家两位小姐的头名。一开始是裴未央,裴未央出嫁后便是裴雨鸳,这几乎没有什么悬念。今年却是有些不同,柔然国的公主斛律琬也昂首走上了台子,坐在了桌子边。裴雨鸳的脸色稍稍有些紧张,方才被楚北柠压过了风头,心头早就存了个疙瘩。她这一年所有的脸面都要在这最后一局拿回来才行,不曾想柔然国的公主也要参加,她不因为斛律琬是公主又是个漠北的女子就轻视对方几分。听闻这位斛律琬公主从小就喜欢汉家文化,而且才华出众,善于诗词,是个不折不扣的才女。裴雨鸳的唇紧紧抿了起来,凝神思虑起了这一次出的题,关于莲花的?今年怎么出了这么个题目,如今虽然立春,可帝都的天气还是冷的厉害,哪里有莲花,也不应景儿?倒是斛律琬却是胸有成竹,这一次他们柔然为了表达与大周联盟压制乌孙的诚意,父王将一株神草七彩连心草送给了大周的百花会做彩头。自然是出关于莲的题材了,不过这件事情只有少数人知道,其余的人根本不清楚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她自然是早知道的那一部分人,故而关于莲花的诗词她之前便已经写了不少,还找人写了很多,拿给著名大儒一一把关筛选留下来一篇最得意的。只要默写这一篇便是,方才哥哥在百花会上丢了丑,这一次她可不能再给柔然丢脸,否则回去怎么同父王交待?斛律琬心头有了计较,冷冷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裴雨鸳,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正当她握着笔落在雪纸上的时候,突然一个让她分外讨厌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这个声音她焉能不讨厌?方才哥哥和大周的梁王玄鹤比试的时候,楚北柠不停地狂喊狂叫,她彼时恨不得一鞭子抽死她!怎么又是她?裴雨鸳也听到了楚北柠上台的声音,顿时脸色都变了。不光是她,四周围观的人群也齐刷刷倒抽了一口冷气,不可思议的看着欢快的跑上台子的楚北柠,梁王妃八成是疯了吧?若是刚才抚琴什么的,那可能是梁王妃占了一个巧字儿,拿的也是北疆那边罕见的乐器。可这写诗词不是一朝一夕讨巧就能得来的,传言楚家大小姐几乎是个半文盲,字儿都写不利索,还写诗?这不上来搞笑的吗?晋武帝眉头微微一蹙,脸色有些暗沉。刚才玄鹤两口子讨巧算是给大晋争了光,可若是最后一场丢了人就不好了。他咳嗽了一声道:“梁王妃,你这是做什么?”
晋武帝的声音有点点冷,示意楚北柠赶紧滚下去,不要给大晋丢人现眼。楚北柠忙冲晋武帝躬身行礼笑道:“回父皇的话,儿臣也来参加这诗词比试!”
晋武帝愣在了那里,本想说你可省省吧,不要比了,可这话儿到底是碍着面子不好说出口。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裴贵妃,裴贵妃忙笑道:“梁王妃,你过来陪本宫坐坐。”
楚北柠笑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儿臣比完这一局就陪您坐坐。”
裴贵妃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转眼之间楚北柠已经坐在了小方桌的旁边,提笔写了起来。晋武帝登时有些傻眼了,再说什么也来不及了,这个儿媳妇当真是太讨厌太跳脱了些。往日里这些大小宴会,也没有见她这么主动积极过?“王爷,”突然一道清丽的声音再一次打破了场上微妙的气氛,所有人都看向了缓缓站起来的章王妃裴未央。四周顿时传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章王妃绝对是大晋第一才女,自从嫁给七皇叔后,一直很是低调,百花会上风头也让给了自己的妹妹。不想今天她也来凑这个热闹,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顿时眼底都开始放光了。这下子精彩了啊!裴雨鸳脸色瞬间煞白,论才华她是比不过长姐的,长姐今日怎么也要来下场比试,将她置于何处?她握着笔的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忙凝神专注于眼前的题目。裴未央冲章王躬身福了福道:“王爷,妾身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热闹的场景了,倒也想和小姐妹们凑个趣儿,还请王爷恩准。”
章王一愣,随后看向了场中的楚北柠,顿时明白了裴未央的心思。上一次楚北柠将他们夫妻两个耍得团团转,这一次裴未央亲自下场便是要压过楚北柠一个头,让她难堪。这种事,他是很喜欢的。“皇兄看此事……”章王看向了晋武帝。晋武帝哪里能说什么,只是觉得奇怪,章王妃从来都是个识大体的女子,不过通过这几次的事儿,他突然觉得章王妃有些怪怪的。“哈哈哈……弟妹有些日子没有写诗了,今日正好让朕欣赏一二。”
裴未央躬身福了福笑道:“谢皇上!”
她也缓缓走上了台子,坐在了方桌边,距离楚北柠倒是不远。楚北柠一愣,随后抬起了手臂将衣袖展开挡住了自己的小方桌,瞧那个样子倒像是害怕裴未央偷看她的诗文。裴未央暗自冷笑了一声,这个白痴方才出尽了风头,让她瞧着分外不舒服。今儿她要亲自打压她,让她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大晋第一才女,而不是在台子上跳跳舞,卖弄一下不寻常的乐器,就能得了才女的名头。与她来说,这个白痴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