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微妙距离感让他有安全感。
老爷子喊他出去跟朋友玩,讲这附近有几个跟杜笑年龄差不多的孩子。
杜笑应了一声,却还是埋在二楼不肯动弹。那些小孩他也见过,大多都比他小个几岁,是真正的“小孩”。
他望着天花板,满脑子还是昨天晚上邬齐的事情。
杜笑从来没有想过邬齐可能不是人的情况。
应该不会的,他这么安慰自己,幽灵一般都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这多半只是十七的错觉。
但这揣测成为没由来的阴影压在他的胸口,叫他没办法呼吸。
直到老爷子上来敲门。
不怎么结实的老旧房门被敲得震天响,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杜笑慢慢吞吞开了门,看见老爷子站在外头,身边还有个半大少年,一脸不耐烦。
“这是隔壁家的洋洋,你们年龄差不多大,他爸爸妈妈今天都要上班,就托我们家照顾一天。”大概真的是很期望两个人能做朋友,临行前老爷子还笑眯眯的补充了一句:“要一起好好玩。”
杜霖走得轻巧,仿佛完成了什么大事。
与少年面对面,杜笑又开始下意识地卷自己的衣角,紧张到掌心发汗。
该说些什么好。
好尴尬。
对方瞧着也就十一二岁,他非常自然无视杜笑,大摇大摆地进了房门,又往他床上一坐,翘着二郎腿毫无形象地问:“你这连漫画书都没有吗?”
杜笑社交恐惧症又犯了,沐浴在丁洋的目光里浑身不自在。
奇怪,之前遇见邬齐的时候明明没有这样。
他下意识地别过头,不跟他对视:“没、没有,我平常不、不怎么看漫画。”
比平常讲话更结巴。
杜笑脸色发白。
沉默了半晌,丁洋才噗嗤一声笑出来,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原来你是个结巴啊!怪不得杜爷爷说你不爱讲话呢。”
杜笑抿紧了唇,还固执地反驳:“结、结巴怎么了。”
丁洋大笑不止,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模仿他讲话。
”结、结巴怎么了。”
少年白皙脸颊一下子烧得通红。
心里有千言万语,偏偏讲不出一个字来。
他闭紧了嘴唇。转身要走,不料对方还偏偏要凑过来,继续煽风点火,做鬼脸:“结巴!结巴!结巴!”
杜笑脸烧得更热了一些,没忍住推了他一把:“你、你真没教养。”
丁洋也是个不吃亏的,平常横行霸道惯了,哪里肯受这气,立即就推了回去。
“说谁没教养呢,死结巴!”
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真打起来了,杜笑性子软,平常也不怎么跟人动手,但丁洋却不是,动手也没有分寸。
杜笑好歹长他几岁,被打疼了也真生气了,渐渐动真格了,一把压制住丁洋手脚把他摁在墙上。
丁洋鼓着两个大眼睛,脸颊也通红的,像一只怒气勃发的小牛犊,紧紧抓着杜笑手臂,指甲都陷进肉里了,掐得人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