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秦简州回复,黎湘直接给靳寻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很快被按掉了。
黎湘又拨了一次。
这次响了很久,电话被人接起。
“喂。”
靳寻的声音很低,也很轻,似乎在某个不方便讲话的场所。
黎湘却装作不知,这样说道:“我要带郗望和陈熹进下部戏的剧组,我需要给她们办两个假身份,你同意么?”
靳寻停顿几秒才应道:“这点事你拿主意就好。余下的我让简州安排。”
黎湘:“我总要征求你的意见。你好像很忙,还是我自己跟他说吧,不打搅了。”
话落,黎湘就将电话切断。
再看微信,秦简州那边发来这样一句:“精神好点么?”
精神?
哦,前阵子她“犯病”,杨隽按照她的意思都尽责地汇报了。
黎湘:“我精神一直很好,没事啊。”
秦简州显然不信。
黎湘跟着问:“辛念有消息了么?”
秦简州:“还没有。”
黎湘勾起笑,盯着屏幕上的键盘,不紧不慢地打了三行字,而且每一次发出都间隔几秒钟,颇有一种钝刀子割肉的感觉。
“我昨晚梦到她了。”
“她问我为什么要害她,怕不怕遭报应?”
“我醒了好几次,总能听到她在我耳边说话。”
这之后就是一段冗长的沉默。
黎湘回忆着秦简州那不苟言笑的表情,仿佛没有任何七情六欲的眼神,想象它们会不会在这一刻有细微的变化。
将一个完整的,毫无破绽的东西打破,是很有成就感的事,甚至能满足变态的破坏欲,这就好像人类喜欢欺凌可爱弱小的动物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秦简州回道:“你需要看医生,我来安排。”
黎湘:“你随便安排,反正我不去。我需要的是看到辛念平安,心病要心药医。”
她难得这样强势,连平日生疏的礼貌都甩到一旁。
但秦简州并未介意:“她会平安的。”
只有五个字,却是出自他亲口保证。
这比任何话都更令她放心。
黎湘:“那就好。”
几秒的间隔,她又回了一句:“我突然觉得心情好多了,谢谢。”
随即发了一个笑脸。
这些年她接触了很多剧本,看多了大纲和人物小传,见识到应酬场合上各种大佬的面貌,听多了他们私下的腔调。
人与人的关系,女人与男人的关系,有时候就是这样微妙。
你进一步,他会退一步。
如果你进了,他不退,就是在默许关系的拉近。
关系近了,一定会发生某些变化。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兴趣,一定会有感知的,就看谁先捅破窗户纸,要不要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