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屋子,挺暖和啊。”
李朝生指了指自己的土炉子道:“全仗此物。”
洪承畴这时看了有些不明所以,伸手一靠近,顿时一股热气,洪承畴好奇道:“此为何物?”
李朝生连忙开口道:“这东西叫土炉子,类似于咱们冬天用的火盆,只是改良了一下。”
洪承畴这时皱眉道:“你这炉中烧的何物,火焰如此旺盛?”
李朝生笑道:“炭石。”
“此物怎可屋中燃烧,会毒死人的。”
洪承畴开口。
“大人请看,此乃烟囱,炭石有毒,毒在其烟,现在有这个铁皮空心管把烟倒出,屋中自然无毒。”
听了这话洪承畴道:“此物甚妙,回去我也让工匠学着打造一番,冬日取暖甚妙。”
洪承畴说着拿过凳子,把手放到炉子上烤,李朝生让人给洪承畴倒了杯热茶,自己也陪着。
“陕西今年灾荒严重啊。”
洪承畴烤着火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李朝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这时洪承畴道:“我看见你外面设立粥棚,你这还有余粮?”
李朝生闻言立刻警惕道:“家中并不富裕,没有余粮。”
洪承畴道:“我打听了,你李氏现在是蓝田县最大的地主,你家没有余粮?”
李朝生看了洪承畴一眼道:“大人既然打听应该知道,我家大部分土地是今年秋天才购买的,不成想也赶上灾年,所以家中并没有多余粮食。”
洪承畴听了这话看了李朝生一眼道:“你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的为人我知道,不见兔子不撒鹰,我知道你手里有粮食,我也不白要,我给你一桩前程,你送我一万担粮食可好!”
听了这话李朝生一皱眉道:“现在整个陕西,我认为没有什么前程能比得上一万担粮食!”
“你不听听,怎么知道就没有一桩前程值一万担粮食呢?”
洪承畴反问李朝生,紧跟着说:“我现在是陕西布政使你知道吗?”
李朝生看着洪承畴道:“贺礼我都送了,我怎能不知道。”
洪承畴继续说道:“我现在主政陕西,值此灾年,朝廷给我任免六品以下官员的特权,蓝田知县张德正被罢免,现在蓝田正缺一个知县你知道吗?”
李朝生听了这话一皱眉,他明白洪承畴的意思了,他是想用蓝田知县这个官换取一万担粮食,不过一万担确实有些多了,而且自己也不能轻易就范,自己要告诉洪承畴自己是个不容易拿捏的人,让他别太放肆。
想到这里李朝生道:“知县死了还有县丞。”
“县丞不堪大用,我已经一撸到底,贬为庶民。”
“县丞不行还有主簿。”
“文弱老儿,岂能担任一县百姓生死大事。”
“还有典吏。”
“管狱小儿,蝇营狗苟,不能为一县丞之尊。”
“那朝廷可以派官吏下来,一个知县的实缺,不会没人动心吧。”
“呵呵……陕西现在就是一锅沸水,那个不知死活的往这里跳,小子,没人了,现在蓝田县县衙大门洞开,形同虚设,我到县衙时,还见六岁顽童在往知县的椅子上撒尿呢!”
洪承畴瞪着眼睛看着李朝生,李朝生这时看着洪承畴道:“别人都不愿意当这个县令,你觉得我能当?”
洪承畴看着李朝生道:“你的手段我见识过,一个月不到,陕西最火的两个买卖调料包,与玉仙楼都是你的手笔,今日来你这一看,兵精粮足,还有余粮设立粥铺,你是蓝田县最好的选择。”
李朝生一皱眉道:“你认为我会干?”
“你会的,尽管陕西现在是一团乱麻,可是乱代表着机遇,我能看出你是个有野心的人,不会安稳的躲在这小山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