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曼打开车门,鞋子刚踩在踏板上,人还没离开车里,胳膊就被拉住。
她讶然回首。
见游良驹眉眼舒展,眼眸中透亮,温声细语道:“下班之后给我打电话,给个机会,让我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沈知曼心里的那根弦被拨动了一下。
嗯……
他,有点温柔。
其实从见面起,就能感觉到,游良驹一直都很尊重她的选择。
这种不强迫不威胁的态度,让沈知曼有种自己在京州,也配跟他平起平坐,甚至被抬高的错觉。
在毫无背景的条件下,还能有人上下班来接送,想想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好。
沈知曼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腼腆答应了下来。
“好,好的……”
她下车后挥挥手,车子马上就开走了。
站在风中片晌,她突然想到,其实一个月三十万的话,打车回去也不是不行。
什么温柔绅士,那些假皮囊,昨晚不都已经被他自己撕成碎片了吗?
哎呀。
该死。
她怎么跟喝了迷魂汤似的。
这时,从丹墨里面走出来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吱嘎”一声把门打开,又“砰”地巨大一声响,再把门关上。
小伙子长得骨瘦如柴,手劲儿是真大。
沈知曼终于知道为什么门上看起来缝缝补补的了……
方青砚见到她之后,抖了抖袍子,笑得依然很神秘,打趣道:“哟,原来是就职的沈小姐,我还以为是来参观的大客户呢。”
“……”
沈知曼心想,就这小破地方,京州随便来个人都能做大客户。
真不是她虚荣。
从小生活在清苑已经让她有了一种“艺术行业蓬勃发展”的假象,但看到丹墨,她很难不产生落差。
她也不能接受,曾经在艺术节光芒万丈的方酌,或许会在这么个灰尘满布的小地方了此一生,虽然,那是他毕生的心血。
也许是她眼神中流露出的落寞被方青砚看到,他立刻说道:“我们丹墨是小馆儿,比不上清苑富丽华贵,让沈小姐失望了。”
沈知曼抱歉笑道:“没有。丹墨是鉴定馆,清苑是博物馆,赛道不同,自然无法比较。”
“您不嫌弃就好。”
方青砚猛地一把推开门。
沈知曼立即闭上眼睛。
再睁开,发现他还撑在那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在等她进去。
沈知曼找准角度,没有碰到门,一溜烟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