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微微肿着,胸膛的起伏也明显,谢泽趁着他没力气说话,一股脑先发制人道:“你别跟我无理取闹,你以为今天的事胡搅蛮缠就能过去?你回家是被逼着相亲了还是被打了骂了你说句话,我是去给你出气还是由着你发泄都行,但你别把我像个陌生人似的关在门外。孟珩,我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你他妈心别太硬了。”
孟珩还微喘着,上扬着眼皮瞪他。
这模样看起来像是随时准备扑上来跟他扭打成一团,可谢泽躲也不躲,一只手又挪到腰眼上,赤裸裸威胁道:“听见没有?”
孟珩盯着他看,一言不发,他就任由孟珩看,不闪不躲。
好一会儿后,带有攻击的眼神消散,孟珩屈起手指在他突出的喉结上刮了一下。
刚才还咄咄逼人的谢泽瞬间懵了,无助地吞咽一下,呼吸变得又粗又急。
他搞不明白孟珩要干什么。
孟珩垂下眼,他平躺着,这个角度让睫毛显得更长了。
他平静道:“我被欺负了。”
谢泽牵起他刚才刮蹭喉结的那只手,从手指开始细细吻着,听他继续说。
“我二叔家的弟弟想来公司分一杯羹,可他是个窝囊废,我今天气不过把他打了,结果闹到老爷子——就是我爷爷——那儿,又被臭骂一顿。”孟珩眨眨眼,有些呆,“我哥还不知道这些事儿,等他明天知道了还要打电话来骂我。”
他抽出手,凝视着谢泽的眼睛,语气中尽是不解,“我明明说过了我不行,为什么他们还要寄希望于我呢?我搞砸了又要埋怨我,凭什么?”
他把手收了,谢泽就俯下身子来亲他的头发。
孟珩推着他扎手的脑袋,皱眉道:“你听我说话了没有?”
谢泽顺着他的力道起身,轻笑一声,道:“听见了。”
孟珩瞧着他,意思是:这就完了?
“你知道松鼠鱼有多麻烦吗?”谢泽说起不沾边儿的话,“买了鲜鱼要现杀,我怕老板开膛的时候给骨头破碎了不好剔刺,就让拍晕了回来自己开的膛,连鱼鳞都是我刮的。”
“这次的花刀比上次划的还好看,油炸定型之后可漂亮了,也是我淀粉裹得好,每个缝儿都没放过,最后下锅炸两次,浇上熬好的糖醋汁。这一套流程下来,也就三四小时吧。”
他话锋一转,道:“但我做了两次,两次你都没回来吃。”
孟珩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以后都没有了。”
明明就是一道菜,兴致上来才想吃一次,平时也没见有多喜欢,再说松鼠鱼做得好的餐厅满大街都是,谢泽不做就不做。
可他听到“以后都没有”时不由自主的心一抽动,就仿佛失去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永远失去了,以后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