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明月池时,那片无灯,差点惹她摔了一觉,于是接下来的路便老老实实走了。
走到南园门前,她将暖壶换给另一只手抱,单手推开了园门,而后蹦进了门槛。
傅则奕正站在二楼的回廊下抽烟,就忽然看见一抹明亮的身影推开园门,蹦蹦跳跳的进来了。
她回屋换了衣服,色泽明亮的宽松禅衣,长发编起,垂在背后,身上还背着个素色小挎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左胳膊的臂弯处抱着个小暖瓶。
像是只“鬼鬼祟祟”的小仓鼠。
他没忍住弯了弯唇。
回身关园门时,遇辞将头探出门框,往外看了看。
不远处明月池前的小石径上,有一抹光亮在缓慢往这边来。
应该是珅伯。
她赶忙将头收了回来,轻轻关上了园门,急匆匆转身,而后微微一愣。
傅则奕站在揽月楼的二楼,一身休闲家居服,单手撑在身前的围栏上,另一只手里夹着支忽明忽暗的星火,在看着她。
她愣了一下,园外已传来珅伯轻声咳嗽的声音。
神色瞬间警惕了几分,急忙抱着暖壶,“噔噔噔”爬上了揽月楼。
傅则奕神色微茫然,就见那抹小身影从楼梯上来,而后匆匆朝他跑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揪着衣袖,推开房门,和她一并进了屋。
就在屋门“咯噔”一声关上之时,屋外也传来园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的声响。
遇辞站在门前,身体绷得笔直,而后单手抚了抚胸口,长长舒了口气。
傅则奕手里还夹着烟,偏头看了她一眼,而后走至一旁的桌案前,将烟拧灭,顺势推开一旁的窗户。
遇辞舒完气,也扭头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小包,笑嘻嘻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来给你泡立夏茶。”
傅则奕弯唇看她,低声道:“嗯,一个还得避人耳目的‘君子’。”
遇辞“嘿嘿”笑了两声,朝他走过去,而后将自己从小厨房搜刮来的东西一一在桌子上放下来。
蜜饯果脯是用小食盒装的,她每样拿了一点,凑了个满盒。
傅则奕默默看了阵她忙碌的样子,弯了弯唇,在她对面落了座。
立夏茶是汇集七家的新茶泡的,虽都是绿茶大类,但细分起来,品种也不尽相同。
其实对于遇辞这种不太能品出茶香分类的人来说,混在一块,她都觉得没区别。
但她能根据茶叶形态基本区分出种类,用小竹枝拨了拨茶罐里的茶。
“龙井,碧螺春,云雾,玉露,峨眉,蒙顶,六安瓜片。”
一一念出茶名,而后抬眼看向傅则奕,“有你不喜欢喝的茶吗?”
他微微弯了弯唇角,“没有。”
遇辞用净手湿巾擦了擦手,“那我开始啦!”
也不是什么正式的茶局,流程便精简了些,省去了反复的礼节,只单纯喝个茶。